遇見妲己

李少詠(小木匠) 2022/02/20刊

 

有風無雨的夜

我來看你我想我只能

此時來看你因為我不能不

此時來看你我的妲己我的姐妹

我不知道你的靈魂是否願意接納我

你長滿荒草的青塋是否……是否會允許

我這樣一個遲到的兄弟

以殘缺的十指在青草深處埋下

一粒康乃馨的種子你知道

 

我是滯留在物之海這端的人只能

捧一顆心佇立此岸，遠遠地

看

海水憂藍

為你的星空覆上一簾深寒

 

不敢期盼深深期盼

有兄弟自雲深處迤邐而來

攜我手挽我臂

十九根手指撐起一片青雲為帆

 

航向孤絕的彼岸  與你

鼎足為三

 

不想問如今你在何方

我唯一的兄弟已在我身邊

這已足夠已經足夠

兩個還未被世俗污染淨盡的軀體

足以在你和那個叫帝辛的萬人敵之間

架設一道輕靈的虹橋

在你哭泣著醒來時

讓他擁你入懷

 

題記：

這個世界上總是存在著一些美麗的事物：好看的花、樹，奇形怪狀的石頭，歌喉婉轉的小鳥兒，引人無限遐思的月亮，輕輕彈撥萬年古琴的的潺潺流水……當然，還有眼前剛剛從電視螢幕和手機螢幕上戀戀不捨悄然隱去的，由冬奧會引發的萬眾的狂歡和視覺的盛宴，等等等等。

遺憾的是，我們並不是生活在伊甸園，一切都可以隨心所欲予取予求。我媽媽到底是生活中被逐出伊甸園之後。

這段時間折磨著很多人神經的事件，以“鐵連女”和“二十八年互換人生”以及它們的後續事件為最。他們讓我們把所有表達憤怒、絕望情緒的言辭都爆發噴濺出來，都遠遠不夠表達我們的憤怒與絕望。讓我們恍惚中認為，在某種特殊時空段裡，我們還是生活在一個無恥肆虐，邪惡倡狂的世界；一個必須用我們的熱血甚至頭顱去撞擊去反抗之的世界。

也許正是存在著這樣的境地，我們才更加錐心泣血的渴望，能夠有某種力量，站在我們身邊，協助我們一起抗衡與消減這個世界的佞戾與邪惡虛妄。於我們市井小民而言，藝術於審美，也許能夠稍微給予我們一點希望吧。因為在藝術創造過程中，一切轉瞬即逝。轉睫之際，我們感知的能量與創造的能量融為一體。我們也許會借助這種力量，一點點強壯起來，好更有力量去撞擊與抗衡那些讓人憤怒與絕望的東西。

所以，我讓自己遇見了妲己。

 

作者：李少詠，自號小木匠，逍遙鎮人。能熬胡辣湯，會做粗陋的小桌子小板凳，都是半瓶子醋水準。希望把最深的現實創痛比如為我們帶來巨大傷害的新型冠狀病毒虛化隱藏於文字底部，也許也算是無助之中的一個審美選擇吧。一生不敢或忘少年時代做木匠學徒時候師傅的一句話：想做一個好木匠，就不能用一根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