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芾《甘露帖卷》
本卷現藏台北故宮博物院。
釋文:芾頓首。再啟。弊居在丹徒行衙之西。翛閑堂。瀁月佳麗亭在其後。臨運河之闊水。東則月臺。西乃西山。故寶晉齋之西為致爽軒。環居桐柳椿杉百十本。以藥植之。今十年皆垂蔭一畝。真一畝之居也。四月末。上皇山樵人。以異石告。遂視之。八十一穴。大如□小容指。製在淮山一品之上。百夫運致寶晉桐杉之間。五月望。甘露滿石次。林木焦葦。莫不霑。潔白如玉珠。郡中圖去。至今未止。云欲上既不請亦不止也。芾頓首再拜。
此帖是米芾向人陳述他在潤州(江蘇鎮江)的居所「寶晉齋」的地理位置。信中提到居所附近有運河經過,還有多座亭閣環繞,園內奇石布滿了潔白露珠的祥瑞現象,在信中表達了珍愛而不願割捨的心情。
周伯溫題跋:海嶽僊人來清都。委佩京口觀江湖。山靈獻寶冈兩趨。玲瓏百穴珊瑚株。洞房嘉樹陰一畝。甘露灑珠潤林藪。蕤賓猶是清和候。衣冠再拜應絕倒。淮南公館誤稱道。時移物化仙已老。壁間但見蛟龍走。觀米襄陽真蹟於昌齡內翰書室。為題數句。以志予憙。堅白叜周伯溫記。
【註】以上摘自台北故宮博物院官網。
米芾書寫技法
米芾作書十分認真,不像某些人想像的那樣,不假思索一揮而就。米芾自己說:「余寫《海岱詩》,三四次寫,間有一兩字好,信書亦一難事」(明范明泰《米襄陽外記》)。一首詩,寫了三四次,還只有一兩字自己滿意,其中的甘苦非個中行家裡手不能道,也可見他創作態度的嚴謹。
米芾平生於書法用功最深,成就最大。米芾自稱自己的作品是「集古字」,對古代大師的用筆、章法及氣韻都有深刻的領悟,這也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米芾學書在傳統上下了很大功夫。
米芾未捲入政治漩渦,生活相對安定,後當上書畫博士,飽覽內府藏書,熟諳千載故事,古人得失,如數家珍。
米芾有很多特殊的筆法,如「門」字右角的圓轉、豎鉤的陡起以及蟹爪鉤等,都集自顏之行書;外形竦削的體勢,當來自歐字的模仿,並保持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沈傳師的行書面目或與褚遂良相似;米芾大字學段季展,「獨有四面」、「刷字」也許來源於此;褚遂良的用筆最富變化,結體也最為生動,合米芾的脾胃,曾贊其字:「如熟馭陣馬,舉動隨人,而別有一種驕色。」
米芾對書法的分佈、結構、用筆,有著他獨到的體會。要求「穩不俗、險不怪、老不枯、潤不肥」,大概姜夔所記的「無垂不縮,無往不收」也是此意。即要求在變化中達到統一,把裹與藏、肥與瘦、疏與密、簡與繁等對立因素融合起來,也就是「骨筋、皮肉、脂澤、風神俱全,猶如一佳士也。」章法上,重視整體氣韻,兼顧細節,成竹在胸,書寫過程中隨遇而變,獨出機巧。
米芾的用筆特點,主要是善於在正側、偃仰、向背、轉折、頓挫中形成飄逸超邁的氣勢、沉著痛快的風格。字的起筆往往頗重,到中間稍輕,遇到轉折時提筆側鋒直轉而下。捺筆的變化也很多,下筆的著重點有時在起筆,有時在落筆,有時卻在一筆的中間,對於較長的橫畫還有一波三折。勾也富有特色。
米芾的書法中常有側傾的體勢,欲左先右,欲揚先抑,都是為了增加跌宕跳躍的風姿、駿快飛揚的神氣,以幾十年集古字的渾厚功底作前提,故而出於天真自然,絕不矯揉造作。學米芾者,即使近水樓臺如者也不免有失「艱狂」。宋、元以來,論米芾法書,大概可區分為兩種態度:一種是褒而不貶,推崇甚高;一種是有褒有貶,而褒的成分居多。持第一種態度的,可以蘇軾為代表。強調要在氣質、意趣等方面嚴格分辨二者的區別「(阮璞《蘇軾的文人畫觀論辨》)。他所謂的“出新意於法度之中,寄妙理於豪放之外」、「合於天造,厭於人意」等,都是以傳統的造詣、功力、格法標準來要求繪畫的。簡單地說,就是舊的傳統,新的趣味。同是文入畫之祖的米芾卻不屑於這樣的調和,米芾的成功在於通過某種墨戲的態度和母題選擇達到了他認可的文人趣味。米芾意識到改變傳統的繪畫程式和技術標準來達到新的趣味的目的。
米芾自稱「刷字」,明裡自謙而實點到精要之處,「刷字」體現他用筆迅疾而勁健,盡心盡勢盡力。他的書法作品,大至詩帖,小至尺牘、題跋都具有痛快淋漓,欹縱變幻,雄健清新的特點。從存世界的近六十幅米芾的手跡來看,“刷”這一個字正將米字的神采活脫脫地表現出來。
【註】以上摘自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