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蘇軾

第八篇 北歸歿於常州

元祐七年(1092)壬申,蘇軾五十七歲。

九月上中旬,蘇軾至汴京。到兵部尚書兼侍讀任。

元祐八年(1093)癸酉,蘇軾五十八歲。

《續資治通鑒長編》元祐八年(1093)癸酉六月甲寅(初八日)紀事:「禮部尚書蘇軾乞知越州,詔不允。」又壬寅(二十六日)紀事:「禮部尚書、端明殿學士、翰林侍讀學士、左朝散郎蘇軾知定州。(按蘇軾奏議,八月十九日以端明侍讀禮書,論讀漢、唐正史,則六月二十六日不應已除定。又實錄於九月十三日再書除定州,恐六月二十六日所書或誤。不然,六月二十六日初除州不行,故九月十三日再除,而實錄不能詳記所以也。當考。六月八日,軾乞越州,不允。七月二十四日,軾又以新知定州乞改知越州,詔不允。政目亦於二十六日書軾知定州。)」【註】蘇軾除定。

八月一日,妻王閏之卒。

八月二十六日,太皇太后高氏卒。

十月二十三日到定州任。

紹聖元年(1094)甲申,蘇軾五十九歲。

蘇軾於定州任。

三月一日,弟轍罷門下侍郎、以端明殿學士知汝州。

《續資治通鑒長編拾補》四月壬子(11日)紀事:

侍御史虞策言:「呂惠卿等指陳蘇軾所作誥詞,語涉譏訕,望核實施行。」殿中侍御史來之邵言:「軾在先朝,久以罷廢,至元豐擢為中書舍人、翰林學士。軾凡作文字,譏斥先朝,援古況今,多引衰世之事,以快忿怨之私。行呂惠卿制詞,則曰『始建青苗,次行助役、均輸之政,自同商賈,手實之禍,下及雞豚,苟可蠹國而害民,率皆攘臂而稱首』;行呂大防制詞,則曰『民亦勞止,願聞休息之期』;撰司馬光神道碑,則曰其『退於洛,如屈原之在陂澤』。凡此之類,播在人口者非一,當原其所犯,明正典刑。」制曰云云。(案:《編年備要》載制詞曰:軾行汙而詀正,學僻而欺愚。頃在先朝,自取疏斥,肆予纂服,開以自新,弗說爾心,覆出為惡,輒於書命之職,公肆誣實之辭。凡此立法造令之大經,皆曰蠹國害民之弊政。顧威靈之如在,豈神理之可容!深惟厥辜,宜竄遠服,祗奪近職,尚臨一邦。) 落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依前左朝奉郎知英州。制詞,中書舍人蔡卞所撰也。(《紀事本末》卷百一,又卷百五。案:《編年備要》雲:於是元祐諸人相繼黜責,而軾為之首。)【注】虞策、呂惠卿、來之邵開始發動排擠舊黨。蘇軾除英州,乃貶蘇之始。

《續資治通鑑長編拾補‧卷九》紹聖元年(1094)四月甲寅紀事:「甲寅(十三日),侍御史虞策言:『蘇軾既坐譏斥之罪,猶得知州,罪罰未當。』詔軾降充左丞議郎。(《紀事》本末卷百五。案:軾貶知英州在丁巳十一日。)」又:「資政殿學士、中奉大夫、吏部尚書胡宗愈為通議大夫、知定州。(《紀事本末》卷百一。)」【注】侍御史虞策謂蘇軾罪重,再降充左丞議郎,仍知英州。

閏四月三日,除命下,罷定州任,責知英州。

《宋史》卷十八‧本紀第十八《哲宗二》紹聖元年(1094)六月甲戌(初五)紀事:「來之邵等疏蘇軾詆斥先朝,詔謫惠州。」施宿《東坡先生年譜》紹聖元年(1094)六月紀事:「御史來之邵等復言自元佑以來多託文字譏斥先朝,雖已責降,未厭輿論,責授寧遠軍節度使惠州安置。」【注】六月後,來之邵等再貶蘇軾責「授寧遠軍節度使惠州安置」。

蘇軾離金陵,至姑熟,得謫惠命。

十月二日,蘇軾到惠州任。

紹聖二年(1095)乙亥,蘇軾六十歲。

三月二日,卓契順自宜興徒步抵惠州,致其師蘇州定慧寺僧守欽《擬寒山十頌》與長子邁之書。

蘇軾《書歸去來辭贈契順》云:「余謫居惠州,子由在高安,各以一子自隨,餘分寓許昌、宜興,嶺海隔絕。諸子不聞余耗,憂愁無聊。蘇州定慧院學佛者卓契順謂邁曰:『子何憂之甚,惠州不在天上,行即到耳,當為子將書問之。』紹聖三(疑有誤,應為二年)年三月二日,契順涉江度嶺,徒行露宿,僵仆瘴霧,黧面繭足以至惠州。得書徑還。余問其所求,答曰:『契順惟無所求,而後來惠州。若有所求,當走都下矣。』苦問不已,乃曰:『昔蔡明遠鄱陽一校耳,顏魯公絕糧江淮之間,明遠載米以周之。魯公憐其意,遺以尺書,天下至今知有明遠也。今契順雖無米與公,然區區萬里之勤,儻可以援明遠例,得數字乎?』余欣然許之。獨愧名節之重,字畫之好,不逮魯公。故為書淵明《歸去來詞》以遺之,庶幾契順托此文以不朽也。」【注】作於紹聖二年(1095)三月。言及卓契順自宜興來惠一事。卓契順携信來惠,蘇軾問其所求?卓回:惟無所求。契順為蘇州定慧院學佛者,聰明,知其必載於史書,所求物質何用?

紹聖三年(1096)丙子,蘇軾六十一歲。

七月五日,王朝雲卒。

蘇軾《悼朝雲》并引云:「三年七月五日,朝雲病亡於惠州,葬之棲禪寺松林中東南,直大聖塔。予既銘其墓,且和前詩以自解。朝雲始不識字,晚忽學書,粗有楷法。蓋嘗従泗上比丘尼義沖學佛,亦略聞大義,且死,誦《金剛經》四句偈而絕。」」【注】作於紹聖三年七月五日後。金剛經四句偈:「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紹聖四年(1097)丁丑,蘇軾六十二歲。

二月十四白鶴峰新居成。

二月二十八日,蘇轍責授化州別駕、雷州安置。

閏二月初,子邁挈孫簞、符等至惠州。

蘇軾《到昌化軍謝表》云:「今年四月十七日,奉被誥命,責授臣瓊州別駕昌化軍安置,臣尋於當月十九日起離惠州,至七月二日已至昌化軍訖者。」【注】作於紹聖四年(1097)七月二日於昌化軍。然蘇軾於今年年四月十七日,奉被誥命,當月十九日起即離惠州。

元符元年(1098)戊寅,蘇軾六十三歲。

蘇軾貶居海南儋州。

五月,蘇軾遷居桄榔庵。

蘇軾《新居》云:「朝陽入北林,竹樹散疎影。短籬尋丈間,寄我無窮境。舊居無一席,逐客猶遭屏。結茅得茲地,翳翳村巷永。數朝風雨涼,畦菊發新穎。俯仰可卒歲,何必謀二頃。」【注】元符元年(1098)五月,作於昌化軍。

蘇軾《遷居之夕,聞鄰兒誦書,欣然而作》云:「幽居亂蛙黽,生理半人禽。跫然已可喜,況聞弦誦音。兒聲自圓美,誰家兩青衿。且欣習齊咻,未敢笑越吟。九齡起韶石,薑子家日南。吾道無南北,安知不生今。海闊尚掛斗,天高欲橫參。荊榛短牆缺,燈火破屋深。引書與相和,置酒仍獨斟。可以侑我醉,琅然如玉琴。」【注】元符元年(1098)五月,作於昌化軍。

蘇軾《桄榔庵銘》並敘云:「東坡居士謫於儋耳,無地可居,偃息於桄榔林中,摘葉書銘,以記其處。」文云:「九山一區,帝為方輿。神尻以遊,孰非吾居。百柱屓屭,萬瓦披敷。上棟下宇,不煩斤鈇。日月旋繞,風雨掃除。海氛瘴霧,吞吐吸呼。蝮蛇魑魅,出怒入娛。習若堂奧,雜處童奴。東坡居士,強安四隅。以動寓止,以實託虛。放此四大,還於一如。東坡非名,岷峨非廬。須(或鬚)髮不改,示現毗盧。無作無止,無欠無餘。生謂之宅,死謂之墟。三十六年,吾其捨此,跨汗漫而遊鴻濛之都乎?」【注】紹聖四年(1097)冬作於昌化軍。

桄榔庵位置,見圖801。

元符二年(1099)戊寅,蘇軾六十四歲。

四月十九日,蘇軾《學龜息法》授子過。

蘇軾《學龜息法》云:「洛下有洞穴,深不可測。有人墮其中,不能出,飢甚。見龜蛇無數,每旦輒引吭東望,吸初日光,嚥之。其人亦隨其所向,效之不已,遂不復飢,身輕力強。後卒還家,不食,不知其所終。此晉武帝時事。辟穀之法,類皆百數,此為上,妙法止於此。能復服玉泉,使鉛汞,具體去仙不遠矣。此法甚易知,甚易行。然天下莫能知,知者莫能行。何則?虛一而靜者,世無有也。元符二年,儋耳米貴,吾方有絕糧之憂,欲與過子共行此法,故書以授之。四月十九日記。」【注】元符二年(1099) 四月十九日,作於昌化軍蘇軾借龜蛇生存之道,學龜息之法。

元符三年(1100)庚辰,蘇軾六十五歲。

正月十二日,哲宗卒,徽宗即位。

《宋史‧哲宗二》載:「三年春正月辛未,帝有疾不視朝。丁丑,奉安太宗皇帝御容于景靈宮大定殿。戊寅,大赦天下,蠲民租。己卯,帝崩。皇太后諭遺制,立弟端王即位于柩前,皇太后權同處分軍國事。」【注】宋哲宗歿於正月辛未。

(宋)施宿《東坡先生年譜》載:「二月,先生以登極恩移廉州安置。同時化州別駕循州安置蘇轍移永州,追官勒停人雷州編管秦觀移英州,承議郎添差監復州在城鹽酒稅張耒通判黃州,承議郎監信州酒稅晁補之僉書武寧軍判官,涪州別駕戎州安置黃庭堅為宣議郎添差鄂州在城鹽稅。」《經進東坡文集事略》卷二十六《量移廉州表》注文載:「自昌化軍貶所,該徽廟登極大赦,故量移廉州安置。」【注】蘇軾量移廉州安置。

五月中,告命下,量移廉州。七月四日,至廉州。

八月下,授蘇軾舒州團練副使、永州安置。

十一月,在英州得旨,復朝奉郎、提舉成都府玉局觀。蘇轍得旨奉祠,往潁昌居住。蘇軾算是正式獲准退隱。

宋徽宗建中靖國元年(1101)辛巳,蘇軾六十六歲。

蘇軾北歸,五月一日,舟至金陵。五月上旬至真州。

在真州事。

【引】

蘇軾《與杜子師四首(黃州)》第四簡云:「某已到儀真少幹,當留旬日。舍弟欲同居潁昌,月末遂北上矣。」【註】建中靖國元年(1101)五月作於真州。蘇軾再述欲與弟同居潁昌,五月末遂北上矣。

蘇軾《與子由弟十首(以下俱黃州)》第八簡(以下俱北歸)云:「兄近已決計從弟之言,同居潁昌,行有日矣。適值程德孺﹝程德孺,名之元,程正輔、程之才之弟,蘇軾的表弟。﹞過金山﹝即金山寺﹞,往會之,并一二親故皆在坐。頗聞北方事,有決不可往潁昌近地居者。(事皆可信,人所報,大抵相忌安排攻擊者眾,北行漸近,決不靜耳。)今已決計居常州,借得一孫家宅,極佳。浙人相喜,決不失所也。更留真十數日,便渡江往常。逾年行役,且此休息。恨不得老境兄弟相聚,此天也,吾其如天何!然亦不知天果於兄弟終不聚乎?」【註】建中靖國元年(1101)五月作於真州。蘇軾原欲往潁昌隨子由居,然太后一月歿,相忌安排攻擊者眾,俄聞時論已變,遂決定改居常州。

(宋)蘇軾《東坡先生年譜》建中靖國元年紀事:「初,先生決計與子由同居潁昌,俄聞時論已變,自度不可居近地,遂居常州。」《春渚紀聞》卷六《東坡事實‧坡仙之終》載:「建中靖國元年,先生以玉局還自嶺海,四月自當塗寄十一詩,且約同程德孺至金山相候,既往迓之,遂決議為毗陵﹝即常州﹞之居。」【註】宋代書籍多有描述蘇軾居常之故。

《蘇文忠公詩編注集成總案》卷四十五載:「六月一日與米黻遇於白沙東園。」

蘇軾《與米元章二十八首(登州還朝)》第二十簡云:「傅守﹝傅質,時為真州守。﹞會已罷而歸矣,風止江平,可來夜話。德孺同此懇。」【註】《蘇文忠公詩編注集成總案》卷四十五載:「傅質出餞,邀同程之元為會,既罷,招米黻夜話舟中。當為建中靖國元年(1101)六月真州事。此時蘇軾居住於真州,或經常乘舟前往潤州金山。

蘇軾《自題金山畫像》詩云:「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繫之舟。問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註】於建中靖國元年(1101)五月作於金山寺。

查慎行《蘇詩補注》卷四十八《自題金山畫像‧慎案》載:「《金山志》:李龍眠畫子瞻照,留金山寺。後東坡過金山,自題云云。周必大乾道庚寅《奏事錄》亦載此詩。」

米芾《寶晉英光集‧蘇東坡輓師》云:「辛巳中秋,聞東坡老以七月二十八日畢此世。季夏相值白沙東園,云『羅浮嘗見赤猿,後數入夢。』」其一云:「方瞳正碧貌如圭,六月相逢萬里歸。口不談時經噩夢,心常懷蜀俟秋衣。可憐眾熱偏能舍,自是登真限莫違。書到鄉人望還舍,晉陵玄鶴已孤飛。(梓路使者薛道祖書來雲[鄉人父老望公歸也])」其二云:「淋漓十幅草兼真,玊立如山老健身。夢裡赤猿真月紀,興前白鳳似年辰。將尋賀監船虛返,(余約上計回過公)欲近要離烈可親。忍死來還天有意,免稱聖代殺文人。」其三云:「小冠白㲲步東園,原是青城欲度仙。六合著名猶似窄,八周御魅訖能還。道如韓子頻離世,文比歐公復並年。我不銜恩畏清議,束芻難致淚潛然。平生出處不同塵,末路相知太息頻。力疾來辭如永訣,(公別於真閘屋下,曰「待不來,竊恐真州人道」放着天下第一等人米元章不別而去也””)古書跋讚許猶新。(公立秋日於其子過書中,批雲謝跋在下懷)荊州既失三遺老,(是年蘇子容、王正仲皆卒吳)碧落新添幾侍晨。(公簡云「相知三十年,恨知公不盡。」余答曰「更有知不盡處,修楊許之業,為帝宸碧落之游,異時相見乃知也。」今思之,皆訣別之語)若誦子虛真異世,酒傭屍佞是何人。招魂聽我楚人歌,人命由天天奈何。昔感松醪聊墮睫,今看麥飯發悲哦。(見公送麥飯詩)長沙論直終何就,北海傷豪忤更多。曾藉南窗逃蘊暑,西山松竹不堪過。(南窗乃余西山書院)其四云:「奉陪洞霄內閣拉殊師,剎宿穹窿,本公故寺,絕類嶽麓,感之而作。」其五云:「湘西衣冷榻留雲,此夕還如入夣魂。六月薜蘿嗟意欲,一生林壑與心論。吳王舊賞今何有,惠可餘光宛若存。對榻深堂清話歇,長風快雨洗松門。」【註】蘇軾與米芾同遊東沙園。

●蘇軾於真州染疾。

蘇軾《與傅質一首》云:「體中微不佳,奉答草草。」【註】建中靖國元年(1101)六月作於真州。蘇軾體中微不佳。

《蘇文忠公詩編注集成總案》卷四十五載:「久在海上,覺舟中熱不可堪,夜輒露坐,復飲冷過度,中夜暴下。」

《梁溪漫志》卷四《東坡懶版》載:「東坡北歸至儀真得暑疾,止於毗陵顧塘橋孫氏之館,氣寢上逆不能臥。時晉陵邑大夫陸元光獲侍疾臥內,輟所禦懶版以獻,縱橫三尺,偃植以受背,公殊以為便,競據是版而終。後陸君之子以屬蒼梧胡德輝為之銘曰:參沒易簀,由殪結纓,斃而得正,匪死實生,堂堂東坡,斯文棟梁,以正就木,猶不忍僵,昔我邑長,君先大夫,侍聞夢奠,啟手舉扶,木君戚施,匪屏匪几,詒萬子孫,無曰不祥之器。」

蘇轍《亡兄子瞻端明墓誌銘》云:「公始病,以書屬轍曰:『即死,葬我嵩山下,子為我銘。』」【註】蘇軾與蘇轍此時有約葬處,並囑咐蘇轍,歿後,讓蘇轍撰寫「墓誌銘」。

蘇軾《與米元章二十八首(登州還朝)》第二十三簡云:「某兩日病不能動,口亦不欲言,但困臥爾。承示太宗草聖及謝帖,皆不敢於病中草草題跋,謹具馳納,俟少愈也。河水污濁不流,熏蒸成病,今日當遷過通濟亭泊。雖不當遠去左右,且就活水快風,一洗病滯,稍健當奉談笑也。」第二十一簡云:「某啟。兩月來,疾有增無減。雖遷閘外,風氣稍清,但虛乏不能食,口殆不能言也。」第二十四簡云:「某食則脹,不食則贏甚,昨夜通旦不交睫,端坐餉蚊子爾。不知今夕如何度?示及古文,幸甚。」【註】以上均於建中靖國元年(1101)六月作於真州。述及蘇軾病情逐漸惡化的情況。

【案】

蘇軾自九江至真州,此屬第二次行程,前一次為,蘇州貶謫黃州,量移汝州,順長江下行。此次蘇軾在真州或更早,已然獲疾,且自身已隱約感覺到人生已走到末端,原打算至潁昌隨蘇轍居,然因太后歿,宮廷氣氛丕變,蘇軾在常州租屋,欲往常州行。約六月中旬,蘇軾在真州始得病。

蘇軾自九江至真州行走路線,見圖802。

杜子師:《宋元學案補遺》卷九十九載:「杜輿字子師,盱眙人。從學於眉山先生。眉山名而字之,又從晁補之求識其說《雞肋集》。」

米黻:蘇軾《米黻石鐘山硯銘》云:「有盜不禦,探奇發瑰。攘於彭蠡,斲鐘取追。有米楚狂,惟盜之隱。因山作硯,其詞如霣。」米黻(或芾)(1051—1107),字元章,善畫,尤嗜奇石。米芾墓在鎮江,新建位置及現況,見圖803。《宋史‧米芾傳》載:「米芾字元章,吳人也。以母侍宣仁后藩邸舊恩,補浛光尉。歷知雍丘縣、漣水軍,太常博士,知無為軍。召為書畫學博士,賜對便殿,上其子友仁所作楚山清曉圖,擢禮部員外郎,出知淮陽軍。卒,年四十九。芾為文奇險,不蹈襲前人軌轍。特妙於翰墨,沈著飛翥,得王獻之筆意。畫山水人物,自名一家,尤工臨移,至亂真不可辨。精於鑒裁,遇古器物書畫則極力求取,必得乃已。王安石嘗摘其詩句書扇上,蘇軾亦喜譽之。冠服効唐人,風神蕭散,音吐清暢,所至人聚觀之。而好潔成癖,至不與人同巾器。所為譎異,時有可傳笑者。無為州治有巨石,狀奇醜,芾見大喜曰:『此足以當吾拜!』具衣冠拜之,呼之為兄。又不能與世俯仰,故從仕數困。嘗奉詔倣黃庭小楷作周興嗣千字韻語。又入宣和殿觀禁內所藏,人以為寵。子友仁字元暉,力學嗜古,亦善書畫,世號小米,仕至兵部侍郎、敷文閣直學士。」

白沙東園:儀征古稱白沙。東園:《輿地紀勝‧江南東路‧池州‧古跡》載:「東園,施正臣、徐子春為發運使作東園,請歐陽公記之。」真州東園自古有名,然已失其原址,今儀征在城東新建有東園,其位址,見圖804;儀征簡易東園現況,見圖805。

通濟亭:或為江濱亭,不詳。

蘇軾在儀征期間,暫住儀征,常往來於金山與真州。儀征至金山僅20公里,舟行約半日可至(今儀征)之間。儀征至金山關係位置,見圖806。

自真州至常州與病歿常州紀事。

【引】

《說郛》卷三二引(宋)范正敏《遯齋閑覽‧海南人情不惡》載:「東坡自海南還,過 潤州,州牧故人也,出郊迓之,因問海南風土人情如何。」【註】建中靖國元年(1101)六月,蘇軾已至潤州。

《雲麓漫鈔》卷九載:「東坡先生既得自便,以建中靖國元年六月還次京口,時章子厚丞相有海康之行,其子援尚留京口,以書抵先生:『某惶恐再拜端明尚書(臺座):某伏聞旌旆還自南越,揚舲江海,躡屐嶺嶠,執事者良苦,數歲以來,艱險備至,殆昔人之所未嘗,非天將降大任者豈易堪此?竊惟達人大觀,俯仰陳跡,無復可言。不審即日尊體動止何似?伏念某離遠門墻,於今九年,一日三月,何可數計?傳聞車馬之音,當歡欣鼓舞,迎勞行色,以致其積年慕戀,引領舉足,崎嶇瞻望之誠。今乃不然。近緣老親重被罪譴,憂深慮切,忘寢與食,始聞後命,方在浙東,即欲便道省覲,又顧幼稚須攜挈,致之所居,今暫抵此,治任裹糧,旦暮遠行,交親往來,一切皆廢,此則自儕於眾人,宜其所以未獲進見者。某於門下,豈敢用此為解?舍館定,然後求見長者,是為有罪,況於不克見者乎?逡巡猶豫,事為老親,固當審思耳。邇來聞諸道路之言,士大夫日夜望尚書進陪國論,今也使某得見,豈得泊然無意哉!尚書固聖時之蓍龜,竊將就執事者,穆卜而聽命焉。南海之濱,下潦上霧,毒氣薰蒸,執事者親所經歷,於今回想,必當可畏,況以益高之年,齒發尤衰,涉乎此境,豈不惴惴?但念老親性疏豁,不護短,內省過咎,仰戴於上恩,庶有以自寬,節飲食,親藥物,粗可僥幸歲月。不然者,借使小有惉懘之情,悴於胸次,憂思郁結,易以傷氣,加以瘴癘,則朝夕幾殆,何可忍言?況復為淹久計哉!每慮及此,肝膽摧落,是以不勝犬馬之情,子私其父,日夜覬幸。今聖上慈仁,哀矜耆老,沛然發不世之恩詔,稍馳罪罟,尚得東歸田里,保養垂年,此微賤之禱,悲傷涕泣,斯須顛沛,不能忘也。倘問焉而執事者以為未然,使某也將何以為懷?誠不若勿卜而徒自然,庶幾之為愈也。倘以為可凱也,固愚情所欲聞,然而旬數之間,尚書奉尺一,還朝廷,登廊廟,地親責重,所忖度者幸而既中,又不若今日之不克見,可以遠跡避嫌,杜讒慝之機,思患而預防之為善也。若乃思世故多端,紛紜轇轕,雖彌日信宿,未可盡剖,勃鞮,所謂君其知之矣,寧須多言。獨恨九年之間,學不益博,文不益進,以此負門下。然古人有聞之而不言,能之而不為,存之而不論者,竊嘗留意焉,未若面得之也。請俟它日,仰叩緒余論,不勝拳拳之情,敢言之執事者,伏惟財幸。暑溽異甚,伏望保護寢興,萬萬珍重。不宣。某惶恐再拜。」先生得書大喜,顧謂其子叔黨曰:「斯文,司馬子長之流也。」命從者伸楮和墨,書以答之:「某頓首致平學士:某自儀真得暑毒,困臥如昏醉中,到京口,自太守以下皆不能見,茫然不知致平在此,辱書乃漸醒悟。伏讀來教,感嘆不已。某與丞相定交四十餘年,雖中間出處稍異,交情固無增損也。聞其高年寄跡海隅,此懷可知,但以往者更說何益,惟論其未然者而已。主上至仁至信,草木豚魚所知也。建中靖國之意,又恃以安。海康風土不甚惡,寒熱皆適中,舶到時四方物多有,若昆仲先於閩客川廣舟中準備家常要用藥百千去,自治之余,亦可及鄰裏鄉黨。又丞相知養內外丹久矣,所以未成者,正坐大用故也。今茲閑放,正宜成此,然可自內養丹,切不可外服物也。某在海外,曾作《續養生論》一首,甚願寫寄,病困未能,到毗陵定疊檢獲,當錄呈也。所云穆卜,反究繹,必是誤聽,紛紛見及已多矣,得安此行為幸,幸更徐聽其審。又見今病狀,死生未可必,自半月來,日食米不半合,見食即先飽,今且歸毗陵,聊自欺:此我裏,庶幾且少休,不即死。書至此困憊,放筆太息而已。某頓首再拜致平學士閣下。六月十四日。」此紙乃一揮,筆勢翩翩。後又寫《白術方》,今在其孫洽教授君處。既歸宜興,七月疾革,折簡錢世雄云:「徑山老惟琳來問疾,有偈云:『扁舟駕蘭陵,目換舊風日。君家有天人,雌雄維摩詰。我口答文殊,千里來問疾。若以偈相答,霜柱皆笑出。』先生答云云。」蓋與惟琳、世雄問答而終,乃二十八日也。今刊行先生《年譜》不載此,以補闕文云。先生集中有《答致平書》,而章書人多不曾見,故不能曉其答意。元祐三年,先生知舉時,致平為舉子。初,致平之文法荊公,既見先生知舉,為文皆法坡,遂為第一,逮揭榜,方知子厚子。」【註】章惇被貶謫嶺南,其子擔心蘇軾再入朝為官,故其子以書抵先生。

《邵氏聞見後錄》卷十五載:「東坡歸自儋耳,舟次京口,子容初薨,東坡已病,遣叔黨﹝蘇軾幼子蘇過。﹞來弔,自作《飯僧文》……明日,季常與子容諸孫往謝之,東坡側臥,泣下不能起。」【註】蘇頌歿,蘇軾命子過前往祭弔。此時東坡已不能起。

《說郛‧遯齋閑覽‧海南人情不惡》載:「東坡自海南還,過潤州,州牧故人也,出郊迓之。因問海南風土人情如何?東坡云:『風土極善人情不惡,某初離昌化時,有十數父老皆攜酒饌,直至舟次相送,執手泣涕而去。』且曰:『此囘與内翰相别,後不知甚時再得相見?」【註】蘇軾至潤州,會州守王覿。

《梁溪漫志‧柳展如﹝柳子玉孫,柳仲遠子。柳仲遠娶蘇軾堂姐之女。﹞論東坡文》載:「東坡歸白海南,遇其甥柳展如(閎),出文一卷示之曰:此吾在嶺南所作也,甥試次第之。展如曰:《天慶觀乳泉賦》詞意高妙,當在第一;《鍾子翼哀詞》別出新格,次之;他文稱是舅老筆,甥敢優劣邪?坡歎息以為知言。展如後舉似洪慶善,慶善跋東坡帖,具載其語。」【註】蘇軾在潤州會柳仲遠子柳展如。

《寶晉英光集》卷四《東坡居士作水陸於金山,相招足瘡不能往,作此以寄之》載:「久陰障奪佳山川,長瀾四溢魚龍淵。眾看李郭渡浮玉,晴風掃出清明天。頗聞妙力開大施,足病不列諸方仙。想應蒼壁有垂露,照水百怪愁寒煙。」【註】東坡病,作水陸法會,米黻足疾,不能前往。

《邵氏聞見後錄》卷十五載:「李伸攵季常,蘇子容丞相外孫,為予言:東坡歸自儋耳,舟次京口,子容初薨,東坡已病,遣叔黨來吊,自作《飯僧文》。所謂在熙寧初,陪公文德殿下,已為三舍人之冠。及元祐際,綴公邇英閣前,又為『五學士』之首,雖淩厲高躅,不敢言同,而出處大概,無甚相愧者。明日,季常與子容諸孫往謝之,東坡側臥泣下不能起。」【註】蘇頌歿於常州,蘇軾病已不能起,命叔黨(三子過)去弔。

《米海岳年譜》載:「溫叔皮跋米帖云:『京口耆舊云,建申靖國改元,坡歸自嶺外,與客遊金山,有請坡題名者。』坡云:『有元章再。米云:『某嘗北面端明,某不敢。』坡撫苴習云:『今則青出於藍矣。』元章徐云:『端明真知我也。自耳益自負矣!』」【註】蘇軾曾與米芾會金山。

《邵氏聞見後錄》卷二十載:「東坡自海外歸毗陵﹝常州﹞,病暑,著小冠,披半臂,坐船中。夾運河岸,千萬人隨觀之。東坡顧坐客曰:『莫看殺軾否?』其為人愛慕如此。」【註】蘇軾歸常州,夾運河岸,千萬人隨觀之。

《玉照新志》卷五載:「東坡南遷,北歸次毗陵,時久旱得雨,有里人袁點思有一絶云:『青蓋美人囘鳯帶,繡衣男子返雲車,上天一笑渾無事,從此人間樂有餘。』書以呈東坡,坡大喜,爲之重寫,且以手柬褒之,至今袁氏刻石藏於家。㸃後仕至朝請。」【註】蘇軾歸常州,為袁點思書寫。

《春渚紀聞》卷六《坡仙之終》載:「六月自儀真避疾渡江,再見於奔牛埭,先生獨臥榻上,徐起謂某曰:『萬里生還,乃以後事相托也。惟吾子由,自再貶及歸,不復一見而決,此痛難堪。』餘無言者,久之復曰:『某前在海外,了得《易》、《書》、《論語》三書,今盡以付子,願勿以示人。三十年後,會有知者因取藏篋,欲開而鑰失匙。某曰:『某獲侍言,方自此始,何遽及是也。』即遷寓孫氏館,日往造見,見必移時,慨然追論往事,且及人間,出嶺海詩文相示,時發一笑,覺眉宇間秀爽之氣照映坐人。』」【註】蘇軾過奔牛埭,寓常州孫氏館。錢世雄來見,蘇軾友交代有關《易》、《書》、《論語》三書事。

蘇軾《與錢濟明十六首》第十六首云:「某一夜發熱不可言,齒間出血如蚯蚓者無數,迨曉乃止,困憊之甚。細察疾狀,専是熱毒,根源不淺,當専用清涼藥。已令用人參、麥門、茯苓三味煑濃汁,渴即少啜之,餘藥皆罷也。莊生聞在宥天下也,未聞治天下也,如此而不愈則天也,非吾過矣。楊評事與一來亦佳。到此,諸親知所餉一無留者,獨拜蒸作之饋,切望只此而巳。」【註】蘇軾與錢濟明討論最後用藥事。

《風月堂詩話》卷下《東坡假夢詩以諷行中》載:「朱行中知廣州,東坡自海南歸,留廣,甚疑其唱和詩亦多。坡還嶺北,聞行中到廣,士大夫頗以廉潔少之。至毗陵,夢中得詩一首,寄行中云:『舜不作六器,誰能貴璵璠?哀哉楚狂士,抱璞號空山!』其末章云:『何如鄭子產,有禮國自閒。至今不貪寶,凜然照塵寰。』紙尾又題云:『夢中得此詩,自不曉其意。今寫以奉寄,夢中分明用此色紙也。』或言東坡絶筆於此詩,其愛行中也甚矣。不欲正言其事,聊假夢以諷之耳。其後行中果以此免,坡眞知言哉。」【註】蘇軾歿前,夢中得詩一首,寄行中。

蘇轍《祭亡兄端明文》云:「維建中靖國元年歲次辛巳,九月己未朔初五日癸亥,弟具官轍,謹遣男遠,以家饌酒果之奠,致祭于亡兄端明子瞻之靈。嗚呼!手足之愛,平生一人。幼學無師,受業先君。兄敏我愚,賴以有聞。寒暑相従,逮壯而分。涉世多艱,竟奚所為。如鴻風飛,流落四維。渡嶺涉海,前後七期。瘴氣所烝,颶風所吹。有來中原,人鮮克還。義氣外強,道心內全。百折不摧,如有待然。真人龍翔,雷雨浹天。自儋而廉,自廉而永。道路數千,亦未出嶺。終止毗陵,有田數頃。逝將歸休,築室鑿井。嗚呼!天之難忱,命不可期。秋暑涉江,宿瘴乘之。上燥下寒,氣不能支。啟手無言,時惟我思。念我伯仲,我處其季。零落盡矣,形影無繼。嗟乎不淑,不見而逝!號呼不聞,泣血至地。兄之文章,今世第一。忠言嘉謨,古之遺直。名冠多士,義動蠻貊。流竄雖久,此聲不沒。遺文粲然,四海所傳。《易》、《書》之秘,古所未聞。時無孔子,孰知其賢。以俟聖人,後則當然。喪來自東,病不克迎。卜葬嵩陽﹝指嵩山南側,今三蘇墳。﹞,既有治命。三子孝敬,罔留於行。陟岡望之,涕泗雨零。尚饗。」【註】蘇轍云:「(蘇軾)終止毗陵,有田數頃。逝將歸休,築室鑿井。」

蘇軾《乞致仕狀》云:「臣軾先自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朝奉郎、定州路安撫使,蒙恩落職,降授承議郎、知英州,遂貶寧遠軍節度副使、惠州安置。經涉四年,蒙恩責授瓊州別駕、昌化軍安置。又三年半,該陛下登極大赦,量移廉州安置。又經皇子赦恩,移舒州團練使,永州居住。臣以老病,久伏瘴毒,頓赴道途。未至永州,特蒙聖恩,復授臣朝奉郎、提舉成都府玉局觀,外州、軍任便居住。臣素有薄田,在常州宜興縣,粗了饘粥,所以崎嶇萬里,奔歸常州,以盡餘年。而臣人微罪重,骨寒命薄,難以授陛下再生之賜,於五月間行至真州,瘴毒大作,乘船至潤州,昏不知人者累日。今已至常州,百病橫生,四肢腫滿,渴消唾血,全不能食者,二十餘日矣。自料必死。臣今行年六十有六,死亦何恨,但草木昆蟲貪生之意,尚復留戀聖世,以辭此寵祿,或可茍延歲月,慾望朝廷哀憐,特許臣守本官致仕。臣無任。」【註】建中靖國元年(1101)六、七月間作於常州。軾云:「今已至常州,百病橫生,四肢腫滿,渴消唾血,全不能食者,二十餘日矣。自料必死。臣今行年六十有六,死亦何恨」

蘇轍《亡兄子瞻端明墓誌銘》云:「未終旬日,獨以諸子侍側,曰:『吾生無惡,死必不墜,慎無哭泣以怛化。』」【註】建中靖國元年(1101)七月十八日事。

蘇軾《與徑山維琳二首》其一云:「某臥病五十日,日以增劇,已頹然待盡矣。兩日始微有生意,亦未可必也。適睡覺,忽見刺字,驚歎久之。暑毒如此,豈耆年者出山旅次時耶?不審比來眠食何似?某扶行不過數步,亦不能久坐,老師能相對臥談少頃否?晚涼,更一訪,不謹。」【註】建中靖國元年(1101)七月二十三日作於常州,身體日衰。

蘇軾《與徑山維琳二首》其二云:「某嶺海萬里不死,而歸宿田里,遂有不起之憂,豈非命也夫!然死生亦細故爾,無足道者,惟為佛為法為眾生自重。」【註】建中靖國元年(1101)七月二十五日作於常州。

蘇軾《與錢濟明十六首》其十五云:「家有黃筌畫龍,拔起兩山間,陰威凜然。舊作郡時,以祈雨有應,今夕具香燈試禱之。濟明雖家居,必不廢閔雨意,可來燔一炷香否?舊所藏畫,今正曝涼之,只今來閑看否?」【註】蘇軾欲禱雨,約錢世雄來燒香。

蘇轍《亡兄子瞻端明墓誌銘》云:「諸子恃側,……問以後事,不答,湛然而逝,實七月丁亥也。」【註】蘇軾於建中靖國元年(1101)七月二十八日歿於常州。

《石門文字禪》卷二十七《跋李豸[不詳]弔東坡文》載:「東坡以建中靖國元年七月二十七日歿於常州,時錢濟明侍其傍,白曰:『端明平生學佛,此日如何?』坡曰:『此語亦不受。』遂化。李豸為文以弔之曰:『道大難,名才高衆忌皇天后土,知平生忠義之心;名山大川還千載英靈之氣,士大夫稱其詞該而美。今錄以示常,道人亦可以舉似山中諸道友也。』」【註】蘇軾與錢濟明終前述及佛事。

(宋)傅藻撰《東坡紀年錄》建中靖國元年(1101)七月紀事:「徑山老惟琳來說偈,答曰:『與君皆丙子各已三萬日。一日一千結,電往乃能語。大患緣有身,無身則無疾。平生笑摩什,神咒真浪出。』琳問神咒事,索筆書:『昔鳩摩羅什病亟,出西域神咒,三番令弟子誦以免難,不及事而終。』併出一帖云:『某嶺海萬里不死,而歸宿田里,有不起之憂,非命也耶!』此後二日,殆將屬纊,而聞、觀先離,琳叩耳大聲云:『端明宜勿忘。』『西方不無,但箇裏著(力)不得。』世雄云:『固先生平時履踐,至此更須著力。』曰:『著力即差。』語絕而逝。二十八日公薨,享年六十六。」【註】蘇軾於建中靖國元年(1101)七月二十八日丁亥歿於常州孫氏館。

【案】

蘇軾約於六月底過奔牛埭,歸常州孫氏館(今稱滕花舊館)。維琳、錢世雄來探望,諸子皆在,蘇軾病歿於建中靖國元年(1101)七月二十八日。蘇軾自真州至常州行走路縣,見圖807。孫氏館即藤花舊館,其位置見圖808、809;孫氏館重建後現況,見圖810。

常州奔牛埭位置,見圖811。藤花舊館古圖,見圖812。

子容:

蘇頌(1020-1101),字子容,福建泉州同安縣葫蘆山(今屬廈門市同安區)人。仁宗慶曆二年(1042)蘇頌與王安石同榜中進士。仁宗皇祐五年(1053),蘇頌調升國史館集賢院。神宗熙寧十年(1077),蘇頌還朝,修任仁宗、英宗兩朝正史。後轉為左諫議大夫。哲宗元祐元年(1086),蘇頌任刑部尚書。蘇頌博學多才,為官清正。他在科學技術上的成績,勝過了他的政績。

《宋史‧蘇頌傳》載:

蘇頌字子容,泉州南安人。父紳,葬潤州丹陽,因徙居之。第進士,歷宿州觀察推官,知江寧縣。時建業承李氏後,稅賦圖籍,一皆無藝,每發斂,高下出吏手。頌因治訊他事,互問民鄰里丁產,識其詳。及定戶籍,民或自占不悉,頌警之曰:「汝有某丁某產,何不言?」民駭懼,皆不敢隱。遂剗剔夙蠧,成賦一邑,簡而易行,諸令視以為法,至領其民拜庭下以謝。凡民有忿爭,頌喻以鄉黨宜相親善,若以小忿而失歡心,一旦緩急,將何賴焉。民往往謝去,或半途思其言而止。時監司王鼎、王綽、楊紘於部吏少許可,及觀頌施設,則曰:「非吾所及也。」

調南京留守推官,留守歐陽脩委以政,曰:「子容處事精審,一經閱覽,則脩不復省矣。」時杜衍老居睢陽,見頌,深器之,曰:「如君,真所謂不可得而親疏者。」衍又自謂平生人罕見其用心處,遂自小官以至為侍從、宰相所以施設出處,悉以語頌,曰:「以子相知,且知子異日必為此官,老夫非以自矜也。」故頌後歷政,略似衍云。

皇祐五年,召試館閣校勘,同知太常禮院。至和中,文彥博為相,請建家廟,事下太常。頌議以為:「禮,大夫士有田則祭,無田則薦,是有土者乃為廟祭也。有田則有爵,無土無爵,則子孫無以繼承宗祀,是有廟者止於其躬,子孫無爵,祭乃廢也。若參合古今之制,依約封爵之令,為之等差,錫以土田,然後廟制可議。若猶未也,即請考案唐賢寢堂祠饗儀,止用燕器常食而已。」

嘉祐中,詔禮院議立故郭皇后神御殿于景靈宮,頌謂:「敕書云:『向因忿鬱,偶失謙恭。』此則無可廢之事。又云:『朕念其自歷長秋,僅周一紀,逮事先后,祗奉寢園。』此則有不當廢之悔。又云:『可追復皇后,其祔廟謚冊並停。』此則有合祔廟及謚冊之義。請祔郭皇后於后廟,以成追復之道。」衆論未定,宰相曾公亮問曰:「郭后,上元妃,若祔廟,則事體重矣。」頌曰:「國朝三聖,賀、尹、潘皆元妃,事體正相類。今止祔后廟,則豈得有同異之言。」公亮曰:「議者以謂陰逼母后,是恐萬歲後配祔之意。」頌曰:「若加一『懷』、『哀』、『愍』之謚,則不為逼矣。」公亮歎重。

遷集賢校理,編定書籍。頌在館下九年,奉祖母及母,養姑姊妹與外族數十人,甘旨融怡,昏嫁以時。妻子衣食常不給,而處之晏如。富弼嘗稱頌為古君子,及與韓琦為相,同表其廉退,以知潁州。通判趙至忠本邊徼降者,所至與守競,頌待之以禮,具盡誠意。至忠感泣曰:「身雖夷人,然見義則服,平生誠服者,唯公與韓魏公耳。」

仁宗崩,建山陵,有司以不時難得之物厲諸郡。頌曰:「遺詔務從儉約,豈有土不產而可強賦乎?量其有無,事亦隨集。」英宗即位,召提點開封府界諸縣鎮公事。頌言:「周制六軍出於六鄉,在三畿四郊之地;唐設十二衞,亦散布畿內郡縣,又以關內諸府分隸之,皆所以臨制四方,為國藩衞。國朝禁兵,多屯京師及畿內東南諸縣,雖饋運為便,而西邊武備殊闕。今中牟、長垣都門要衝,二鄙驛置皆由此,而舊不屯兵,闃無防守,請置營益兵,以備非常。」明年,飢民果乘虛犯長垣,戕官吏,如頌慮。頌又請以獲盜多寡為縣令殿最法,以謂:「巡檢、縣尉,但能捕盜,而不能使人不為盜;能使其不為盜者,縣令也。且民罹剽劫之害,而長官不任其責,可乎?」

遷度支判官。送契丹使,宿恩州,驛舍火,左右請出避,頌不動。州兵欲入救,閉門不納,徐使防卒撲滅之。初火時,郡人洶洶,唱使者有變,救兵亦欲因而生事,賴頌安靜而止。遂聞京師,神宗疑焉,頌使還,入奏,稱善久之。命為淮南轉運使。召修起居注,擢知制誥、知通進銀臺司、知審刑院。

時知金州張仲宣坐枉法贓罪至死,法官援李希輔例,杖脊黥配海島。頌奏曰:「希輔、仲宣均為枉法,情有輕重。希輔知台,受賕數百千,額外度僧。仲宣所部金坑,發檄巡檢體究,其利甚微,土人憚興作,以金八兩屬仲宣不差官比校,止係違令,可比恐喝條,視希輔有間矣。」神宗曰:「免杖而黥之,可乎?」頌曰:「古者刑不上大夫,仲宣官五品,今貸死而黥之,使與徒隸為伍,雖其人無可矜,所重者,汚辱衣冠耳。」遂免杖黥,流海外,遂為定法。

又言:「提舉青苗官不能體朝廷之意,邀功爭利,務為煩擾。且與諸司不相臨統,文移同異,州縣莫知適從。乞與常平、衆役一切付之監司,改提舉為之屬,則事有統一,而於更張之政無所損也。」不從。

大臣薦秀州判官李定,召見,擢太子中允,除監察御史裏行。宋敏求知制誥,封還詞頭。復下,頌當制,頌奏:「祖宗朝,天下初定,故不起孤遠而登顯要者。真宗以來,雖有幽人異行,亦不至超越資品。今定不由銓考,擢授朝列;不緣御史,薦寘憲臺。雖朝廷急於用才,度越常格,然隳紊法制,所益者小,所損者大,未敢具草。」次至李大臨,亦封還。神宗曰:「去年詔,臺官有闕,委御史臺奏舉,不拘官職高下。」頌與大臨對曰:「從前臺官,於太常博士以上、中行員外郎以下舉充。後為難得資敘相當,故朝廷特開此制。止是不限博士、員郎,非謂選人亦許奏舉。若不拘官職高下,并選人在其間,則是秀州判官亦可為裏行,不必更改中允也。今定改京官,已是優恩,更處之憲臺,先朝以來,未有此比。倖門一啟,則士塗奔競之人,希望不次之擢,朝廷名器有限,焉得人人滿其意哉!」執奏不已,於是並落知制誥,歸工部郎中班,天下謂頌及敏求、大臨為「三舍人」。

歲餘,知婺州。方泝桐廬,江水暴迅,舟橫欲覆,母在舟中幾溺矣,頌哀號赴水救之,舟忽自正。母甫及岸,舟乃覆,人以為純孝所感。徙亳州,有豪婦罪當杖而病,每旬檢之,未愈,譙簿鄧元孚謂頌子曰:「尊公高明以政稱,豈可為一婦所紿。但諭醫如法檢,自不誣矣。」頌曰:「萬事付公議,何容心焉。若言語輕重,則人有觀望,或致有悔。」既而婦死,元孚慙曰:「我輩狹小,豈可測公之用心也。」

加集賢院學士、知應天府。呂惠卿嘗語人曰:「子容,吾鄉里先進,苟一詣我,執政可得也。」頌聞之,笑而不應。凡更三赦,大臨還侍從,頌纔授秘書監、知通進銀臺司。吳越饑,選知杭州。一日,出遇百餘人,哀訴曰:「某以轉運司責逋市易緡錢,夜囚晝繫,雖死無以償。」頌曰:「吾釋汝,使汝營生,奉衣食之餘,悉以償官,期以歲月而足,可乎?」皆謝不敢負,果如期而足。

頌宴客有美堂,或告將兵欲亂,頌密使捕渠領十輩,荷校付獄中,迨夕會散,坐客不知也。及修兩朝正史,轉右諫議大夫。使契丹,遇冬至,其國曆後宋曆一日。北人問孰為是,頌曰:「曆家算術小異,遲速不同,如亥時節氣交,猶是今夕;若踰數刻,則屬子時,為明日矣。或先或後,各從其曆可也。」北人以為然。使還以奏,神宗嘉曰:「朕嘗思之,此最難處,卿所對殊善。」因問其山川、人情向背,對曰:「彼講和日久,頗竊中國典章禮義,以維持其政,上下相安,未有離貳之意。昔漢武帝自謂:『高皇帝遺朕平城之憂,雖久勤征討,而匈奴終不服。』至宣帝,呼韓單于稽首稱藩。唐自中葉以後,河湟陷于吐蕃,憲宗每讀貞觀政要,慨然有收復意。至宣宗時,乃以三關、七州歸于有司。由此觀之,外國之叛服不常,不繫中國之盛衰也。」頌意蓋有所諷,神宗然之。

元豐初,權知開封府,頗嚴鞭朴。謂京師浩穰,須彈壓,當以柱後惠文治之,非亳、潁臥治之比。有僧犯法,事連祥符令李純,頌置不治。御史舒亶糾其故縱,貶秘書監、知濠州。

初,頌在開封,國子博士陳世儒妻李惡世儒庶母,欲其死,語羣婢曰:「博士一日持喪,當厚餉汝輩。」既而母為婢所殺,開封治獄,法吏謂李不明言使殺姑,法不至死。或譖頌欲寬世儒夫婦,帝召頌曰:「此人倫大惡,當窮竟。」對曰:「事在有司,臣固不敢言寬,亦不敢諭之使重。」獄久不決。至是,移之大理。意頌前次請求,移御史臺逮頌對。御史曰:「公速自言,毋重困辱。」頌曰:「誣人死,不可為已,若自誣以獲罪,何傷乎?」即手書數百言伏其咎。帝覽奏牘,以為疑,反覆究實,乃大理丞賈種民增減其文傅致也,由是事得白。同列猶以嘗因人語及世儒帷薄事,頌應曰:「然。」以是為泄獄情,罷郡。

未幾,知河陽,改知滄州。入辭,帝曰:「朕知卿久,然每欲用,輒為事奪,命也夫!卿直道,久而自明。」頌頓首謝。召判尚書吏部兼詳定官制。唐制,吏部主文選,兵部主武選;神宗謂三代、兩漢本無文武之別,議者不知所處。頌言:「唐制吏部有三銓之法,分品秩而掌選事。今欲文武一歸吏部,則宜分左右曹掌之,每選更以品秩分治。」於是吏部始有四選法。

因陛對,神宗謂頌曰:「欲修一書,非卿不可。契丹通好八十餘年,盟誓、聘使、禮幣、儀式,皆無所考據,但患修書者遷延不早成耳。然以卿度,此書何時可就?」頌曰:「須一二年。」曰:「果然,非卿不能如是之敏也。」及書成,帝讀序引,喜曰:「正類序卦之文。」賜名魯衞信錄。

帝嘗問宗子主祭、承重之義,頌對曰:「古者貴賤不同禮,諸侯、大夫世有爵祿,故有大宗、小宗、主祭、承重之義,則喪服從而異制,匹士庶人亦何預焉。近代不世爵,宗廟因而不立,尊卑亦無所統,其長子孫與衆子孫無以異也。今五服敕,謫孫為祖、父為長子猶斬衰三年,生而情禮則一,死而喪服獨異,恐非先王制禮之本意。世俗之論,乃以三年之喪為承重,不知為承大宗之重也。臣聞慶曆中,朝廷議百僚應任子者,長子與長孫差優與官,餘皆降殺,亦近古立宗之法。乞詔禮官、博士參議禮律,合承重者,酌古今收族主祭之禮,立為宗子繼祖者,以異於衆子孫之法。士庶人不當同用一律,使人知尊祖,不違禮教也。」除吏部侍郎,遷光祿大夫。遭母喪,帝遣中貴人唁勞,賜白金千兩。

元祐初,拜刑部尚書,遷吏部兼侍讀。奏:「國朝典章,沿襲唐舊,乞詔史官采新、舊唐書中君臣所行,日進數事,以備聖覽。」遂詔經筵官遇非講讀日,進漢、唐故事二條。頌每進可為規戒、有補時事者,必述己意,反復言之。又謂:「人主聰明,不可有所嚮,有則偏,偏則為患大矣。今守成之際,應之以無心,則無不治。」每進讀至弭兵息民,必援引古今,以動人主之意。

既又請別製渾儀,因命頌提舉。頌既邃於律曆,以吏部令史韓公廉曉算術,有巧思,奏用之。授以古法,為臺三層,上設渾儀,中設渾象,下設司辰,貫以一機,激水轉輪,不假人力。時至刻臨,則司辰出告。星辰躔度所次,占候則驗,不差晷刻,晝夜晦明,皆可推見,前此未有也。

頌前後掌四選五年,每選人改官,吏求垢瑕,故為稽滯。頌敕吏曰:某官緣某事當會某處,仍引合用條格,具委無漏落狀同上。自是吏不得逞。每訴者至,必取按牘使自省閱,訴者服,乃退;其不服,頌必往復詰難,度可行行之,苟有疑,則為奏請,或建白都堂。故選官多感德,其不得所欲者,亦心服而去。

遷翰林學士承旨。五年,擢尚書左丞。嘗行樞密事。邊帥遣种朴入奏:「得諜言,阿里骨已死,國人未知所立。契丹官趙純忠者,謹信可任,願乘其未定,以勁兵數千,擁純忠入其國立之。」衆議如其請。頌曰:「事未可知,其越境立君,使彼拒而不納,得無損威重乎?徐觀其變,竢其定而撫輯之,未晚也。」已而阿里骨果無恙。

七年,拜右僕射兼中書門下侍郎。頌為相,務在奉行故事,使百官守法遵職。量能授任,杜絕僥倖之原,深戒疆埸之臣邀功生事。論議有未安者,毅然力爭之。賈易除知蘇州,頌言:「易在御史名敢言,既為監司矣,今因赦令,反下遷為州,不可。」爭論未決。諫官楊畏、來之邵謂稽留詔命,頌遂上章辭位,罷為觀文殿大學士、集禧觀使,繼出知揚州。徙河南,辭不行,告老,以中太一宮使居京口。紹聖四年,拜太子少師致仕。

方頌執政時,見哲宗年幼,諸臣太紛紜,常曰:「君長,誰任其咎耶?」每大臣奏事,但取決於宣仁后,哲宗有言,或無對者。惟頌奏宣仁后,必再稟哲宗;有宣諭,必告諸臣以聽聖語。及貶元祐故臣,御史周秩劾頌。哲宗曰:「頌知君臣之義,無輕議此老。」徽宗立,進太子太保,爵累趙郡公。建中靖國元年夏至,自草遺表,明日卒,年八十二。詔輟視朝二日,贈司空。

頌器局閎遠,不與人校短長,以禮法自持。雖貴,奉養如寒士。自書契以來,經史、九流、百家之說,至於圖緯、律呂、星官、算法、山經、本草,無所不通。尤明典故,喜為人言,亹亹不絕。朝廷有所制作,必就而正焉。

嘗議學校,欲博士分經;課試諸生,以行藝為升俊之路。議貢舉,欲先行實而後文藝,去封彌、謄錄之法,使有司參考其素,行之自州縣始,庶幾復鄉貢里選之遺範。論者韙之。

論曰:大防重厚,摯骨鯁,頌有德量。三人者,皆相於母后垂簾聽政之秋,而能使元祐之治,比隆嘉祐,其功豈易致哉!大防疏宋家法八事,言非溢美,是為萬世矜式。摯正邪之辨甚嚴,終以直道慍於羣小,遂與大防並死於貶,士論冤之。頌獨巋然高年,未嘗為姦邪所汚,世稱其明哲保身。然觀其論知州張仲宣受金事,犯顏辨其情罪重輕,又陳刑不上大夫之義,卒免仲宣於黥。自是宋世命官犯贓抵死者,例不加刑,豈非所為多雅德君子之事,造物者自有以相之歟?

【註】源自(元)脫脫等撰:《宋史》卷三百四十‧列傳第九十九《蘇頌傳》,北京:中華書局,1977年11月上海第一次印刷,第10859至10868頁。

章子厚:

章惇(1035-1105),字子厚,建州浦城(今屬福建)人。為宋朝新舊黨爭的要角。元祐九年(1094),章惇於宣仁太后死後入京,出任尚書左僕射門下侍郎,主持恢復熙豐新法,在章惇當政期間,絕大部分支持司馬光的舊黨黨人都被放逐。哲宗死後,徽宗即位,遭到擁護新法的徽宗的忌恨,後罷相,貶雷州司戶,再貶舒州團練副使,死於任上。《宋史》將他列入〈奸臣傳〉。

《宋史‧章惇傳》載:

章惇字子厚,建州浦城人,父俞徙蘇州。起家至職方郎中,致仕,用惇貴,累官銀青光祿大夫,年八十九卒。

惇豪俊,博學善文。進士登名,恥出姪衡下,委敕而出。再舉甲科,調商洛令。與蘇軾游南山,抵仙游潭,潭下臨絕壁萬仞,橫木其上,惇揖軾書壁,軾懼不敢書。惇平步過之,垂索挽樹,攝衣而下,以漆墨濡筆大書石壁曰:「蘇軾、章惇來。」既還,神彩不動,軾拊其背曰:「君他日必能殺人。」惇曰:「何也?」軾曰:「能自判命者,能殺人也。」惇大笑。召試館職,王陶劾罷之。

熙寧初,王安石秉政,悅其才,用為編修三司條例官,加集賢校理、中書檢正。時經制南、北江群蠻,命為湖南、北察訪使。提點刑獄趙鼎言,峽州群蠻苦其酋剝刻,謀內附,辰州布衣張翹亦言南、北江群蠻歸化朝廷,遂以事屬惇。惇募流人李資、張竑等往招之,資、竑淫於夷婦,為酋所殺,遂致攻討,由是兩江扇動。神宗疑其擾命,安石戒惇勿輕動,惇竟以三路兵平懿、洽、鼎州。以蠻方據潭之梅山,遂乘勢而南。轉運副使蔡燁言是役不可亟成,神宗以為然,專委於燁,安石主惇,爭之不已。既而燁得蠻地,安石恨燁沮惇,乃薄其賞,進惇修起居注,以是兵久不決。

召惇還,擢知制誥、直學士院、判軍器監。三司火,神宗御樓觀之,惇部役兵奔救,過樓下,神宗問知為惇,明日命為三司使。呂惠卿去位,鄧綰論惇同惡,出知湖州,徙杭州。入為翰林學士。元豐三年,拜參知政事。朱服為御史,惇密使客達意於服,為服所白。惇父冒占民沈立田,立遮訴惇,惇繫之開封。坐二罪,罷知蔡州,又歷陳、定二州。五年,召拜門下侍郎。豐稷奏曰:「官府肇新而惇首用,非稽古建官意。」稷坐左遷。諫官趙彥若又疏惇無行,不報。

哲宗即位,知樞密院事。宣仁后聽政,惇與蔡確矯唱定策功。確罷,惇不自安,乃駮司馬光所更役法,累數千言。其略曰:「如保甲、保馬一日不罷,有一日害。若役法則熙寧之初遽改免役,後遂有弊。今復為差役,當議論盡善,然後行之,不宜遽改,以貽後悔。」呂公著曰:「惇所論固有可取,然專意求勝,不顧朝廷大體。」光議既行,惇憤恚爭辨簾前,其語甚悖。宣仁后怒,劉摯、蘇轍、王覿、朱光庭、王巖叟、孫升交章擊之,黜知汝州。七八年間,數為言者彈治。

哲宗親政,有復熙寧、元豐之意,首起惇為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於是專以「紹述」為國是,凡元祐所革一切復之。引蔡卞、林希、黃履、來之邵、張商英、周秩、翟思、上官均居要地,任言責,協謀朋姦,報復仇怨,小大之臣,無一得免,死者禍及其孥。甚至詆宣仁后,謂元祐之初,老姦擅國。又請發司馬光、呂公著冢,斵其棺。哲宗不聽,惇意不愜,請編類元祐諸臣章疏,識者知禍之未弭也。遂治劉安世、范祖禹諫禁中雇乳媼事,又以文及甫誣語書導蔡渭,使告劉摯、梁燾有逆謀,起同文館獄,命蔡京、安惇、蹇序辰窮治,欲覆諸人家。又議遣呂升卿、董必察訪嶺南,將盡殺流人。哲宗曰:「朕遵祖宗遺制,未嘗殺戮大臣,其釋勿治。」然重得罪者十餘人,或至三四謫徙,天下冤之。

惇用邢恕為御史中丞,恕以北齊婁太后宮名宣訓,嘗廢孫少主立子常山王演,託司馬光語范祖禹曰:「方今主少國疑,宣訓事猶可慮。」又誘高士京上書,言父遵裕臨死屏左右謂士京曰:「神宗彌留之際,王珪遣高士充來問曰:『不知皇太后欲立誰。』我叱王充去之。」皆欲誣宣仁后,以此實之。惇遂追貶司馬光、王珪,贈遵裕奉國軍留後。結中官郝隨為助,欲追廢宣仁后,自皇太后、太妃皆力爭之。哲宗感悟,焚其奏,隨覘知之,密語惇與蔡卞。明日惇、卞再言,哲宗怒曰:「卿等不欲朕入英宗廟乎?」惇、卞乃已。

惇又以皇后孟氏,元祐中宣仁后所立,迎合郝隨,勸哲宗起掖庭祕獄,託以左道,廢居瑤華宮。其後哲宗頗悔,乃歎曰:「章惇壞我名節。」惇又結劉友端相表裡,請建劉賢妃於中宮。

初,神宗用王安石之言,開熙河,謀靈、夏,師行十餘年不息。迨聞永樂之敗,神宗當寧慟哭,循致不豫,故元祐宰輔推本其意,專務懷柔外國。西夏請故地,以非要害城砦,還之。惇以為蹙國棄地,罪其帥臣,遂用淺攻撓耕之說,肆開邊隙,絕夏人歲賜,進築汝遮等城,陝西諸道興役五十餘所,敗軍覆將,復棄青唐,死傷不可計。知天下怨己,欲塞其議,請詔中外察民妄語者論如律。優立賞邏,告訐之風浸盛。民有被酒狂譌者,詔貸其死,惇竟論殺之。用刑愈峻,然不能遏也。

哲宗崩,皇太后議所立,惇厲聲曰:「似禮律言之,母弟簡正當立。」皇太后曰:「老身無子,諸王皆是神宗庶子。」惇復曰:「以長則申王當立。」皇太后曰:「申王病,不可立。」惇尚欲言,知樞密院事曾布叱之曰:「章惇,聽太后外分。」皇太后決策立端正,是為徽宗。遷惇特進,封申國公。

為山陵使,靈轝陷澤中,踰宿而行。言者劾其不恭,罷知越州,尋貶武昌軍節度副使,潭州安置。右正言任伯雨論其欲追廢宣仁后,又貶雷州司戶參軍。初,蘇轍謫雷州,不許占官舍,遂僦民屋,惇又以為強奪民居,下州追民究治,以僦券甚明,乃已。至是,惇問合於是民,民曰:「前蘇公來,為章丞相幾破我家,今不可也。」徙睦州,卒。

惇敏識加人數等,窮凶稔惡,不肯以官爵私所親,四子連登科,獨季子援嘗為校書郎,餘皆隨牒東銓仕州縣,訖無顯者。

妻張氏甚賢,惇之入相也,張病且死,屬之曰:「君作相,幸勿報怨。」既祥,惇語陳瓘曰:「悼亡不堪,奈何?」瓘曰:「與其悲傷無益,曷若念其臨絕之言。」惇無以對。

政和中,追贈觀文殿大學士。紹興五年,高宗閱任伯雨章疏,手詔曰:「惇詆誣宣仁后,欲追廢為庶人,賴哲宗不從其請,使其言施用,豈不上累泰陵?貶昭化軍節度副使,子孫不得仕於朝。」詔下,海內稱快,獨其家猶為辨誣論,見者哂之。

【註】源自(元)脫脫等撰:《宋史》四百七十一‧列傳第二百三十‧姦臣一《章惇傳》,北京:中華書局,1977年11月上海第一次印刷,第13709至13714頁。

奔牛埭:《輿地紀勝‧兩浙西路‧常州‧景物下》載:「奔牛堰,《九域志》云:故老相傳,古有金牛奔此,故已名之。……走至此柵,故川有柵口牛堰之名。」奔牛堰(或奔牛埭)現在稱為奔牛鎮,距常州市中心區15公里。常州奔牛鎮概略位置,見圖811。

錢世雄:錢世雄,字濟明,號冰華先生,常州晉陵(今江蘇武進)人。嘗爲吳興尉。哲宗元祐二年(1087),爲瀛州防禦推官。五年,權進奏院戶部檢法官。通判蘇州。從蘇軾遊,與釋道潜、范祖禹有交往﹝參考:(清)王梓材、馮雲濠編撰:《宋元學案補遺》卷九十九,四明約園開雕,約園刊本(古籍影印)。﹞。本書前文已多次述及。

徑山維琳:原為錢塘徑山寺僧,此時居吳興武康銅山。《嘉泰吳興志》卷十三《寺院‧武康縣‧隆教院》載:「隆教院,建中靖國初,維琳居之。」

米芾:宋代書法、繪畫藝術家,蘇軾友。本書前文已多次述及。

常州補述

   常州天寧寺

常州有天寧寺。始建於唐朝貞觀、永徽年間,距今已有1350多年的歷史,是常州現存規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千年古刹,與鎮江金山寺、揚州高旻寺、寧波天童寺並稱為中國禪宗四大叢林。而天寧禪寺又以「殿宇巍峨壯觀、佛像高大莊嚴、歷代名僧輩出、法會聞名遐邇」而贏得了「東南第一從林」的殊榮。當年,崇尚佛教的乾隆皇帝六下江南,也曾三次到天寧寺拈香禮拜,並御筆題寫了「龍城象教」的匾額。由此可見天寧寺的名氣從古代開始就非同一般。而今更是香火鼎盛,遊客如雲,每年接待各地遊客70萬人左右。

自古有寺必有塔,天寧寺也不例外。在宋代曾有七層寶塔名為「普照王塔」,後毀於火。俗話說「亂世毀廟,盛世興塔」,為禮贊盛世,天寧禪寺現任方丈松純大和尚發大宏願,誓要重建天甯寶塔。六年功成,於是便有了今天享譽全國的「神州大佛塔」天甯寶塔。天寧寶塔坐落於天寧寺建築群中軸線後方,唐宋樓閣式風格,建築面積2.7萬平方米,總高153.79米,塔高為世界佛塔之最。從底層地宮到頂層鐘樓,整座寶塔以佛教文化為主線,以福建木雕、揚州漆器、惠安石雕等手工藝術為表現手法,巧妙地詮釋了大乘佛教的諸多教義。佛塔的建成,與北方雲崗大佛,中原龍門大佛,西方樂山大佛,東方靈山大佛,南方香港天壇大佛遙相呼應,為佛緣世界增添新的光彩。自天寧寶塔羅成開放以來,每年登塔的遠近遊客在10萬以上。

常州天寧寺始建於唐朝貞觀、永徽年間,有塔有寺,然蘇軾過常州時屢屢提到常州太平寺賞牡丹,也曾訪報恩寺(今清涼寺),從未提到天寧寺,或者當時天寧寺規模、知名度均亞於太平寺、報恩寺。然今天寧寺是常州現存規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千年古刹,新建天寧寺塔亦為目前中國最高之佛塔。或許蘇軾有進天寧寺塔參觀、探訪,然未留下筆墨。

徐志摩曾寫下《常州天寧寺聞禮懺聲》一文。今天寧寺前亦有徐志摩雕像。

有如在火一般可愛的陽光裏,偃臥在長梗的,亂雜的叢草裏,聽初夏第一聲的鷓鴣,從天邊直響雲中,從雲中又迴響到天邊;

有如在月夜的沙漠裏,月光溫柔的手指,輕輕的撫摩著一顆顆熱傷了的沙礫,在鵝絨般軟滑的熱帶的空氣裏,聽一個駱駝的鈴聲,輕靈的,輕靈的,在遠處

響著,近了,近了,又遠了……。有如在一個荒涼的山谷裏,大膽的黃昏星,獨自臨照著陽光死去了的宇宙,

野草與野樹默默的祈禱著,聽一個瞎子,手扶著一個幼童,鐺的一響算命鑼,在這黑沉沉的世界裏回響著;

有如在大海裏的一塊礁石上,浪濤像猛虎般的狂撲著,天空緊緊的繃著黑雲的厚幕,聽大海向那威嚇著的風暴,低聲的,柔聲的,懺悔他一切的罪惡;

有如在喜馬拉雅的頂巔,聽天外的風,追趕著天外的雲的急步聲,在無數雪亮的山壑間迴響著;有如在生命的舞台的幕背,聽空虛的笑聲,失望與痛苦的呼籲聲,殘殺與淫

暴的狂歡聲,厭世與自殺的高歌聲,在生命的舞台上合奏著;我聽見了天寧寺的禮懺聲!  這是哪裏來的神明?人間再沒有這樣的境界!

這鼓一聲,鐘一聲,磬一聲,木魚一聲,佛號一聲,……樂音在大殿裏,迂緩的,漫長的迴盪著,無數衝突的波流諧合了,無數相反的色彩淨化了,無數現世的高低消滅了……

這一聲佛號,一聲鐘,一聲鼓,一聲木魚,一聲磐,諧音盤礡在宇宙間──解開一小顆時間的埃塵,收束了無量數世紀的因果;

這是那裏來的大和諧──星海裏的光彩,大千世紀裏的音籟,真生命的洪流:止息了一切的動,一切的擾攘;

在天地的盡頭,在金漆的殿椽間,在佛像的眉宇間,在我的衣袖裏,在耳鬢邊,在感官裏,在心靈裏,在夢裏……

在夢裏,在一瞥間的顯示,青天,白水,綠早,慈母溫柔的胸懷,是故鄉嗎?是故鄉嗎?

光明的翅羽,在無極中飛舞!

大圓覺底裏流出的歡喜,在偉大的,莊嚴的,寂滅的,無疆的,和諧的靜定中實現了!

頌美呀,涅槃!頌美呀,涅槃!

常州天寧寺前徐志摩雕像,見圖813;常州天寧寺位置,見圖814。今常州天寧寺塔,見圖815。

   常州文筆塔

文筆夕照景區,以文筆塔為主景,有筆架山、文筆樓、夢筆軒、墨香榭、硯池、塔影池、塔影山房、知音舫、袈裟塔、嘉賢坊等景點,這裡的古建築鱗次櫛比,堪稱公園的精華所在。

文筆塔是常州現存最古老的建築,位於紅梅公園東南部,南對太平橋,原是太平講寺的附屬建築,曾稱太平講寺塔。太平講寺為南蘭陵皇帝、齊高帝蕭道成所創,初名建元寺,唐乾元年間(758-759)擴建。宋太平興國年間(976-983)改稱太平興國禪寺。明洪武二十四年(1391)改稱太平講寺,簡稱太平寺。宋楊萬里《題太平寺詩》云:「太平古寺劫灰餘,夕陽惟照一塔孤」,明洪武年間碑文載:「惟塔為蕭齊舊物」,可見,塔與寺始建于齊建元年間(480-482)。後屢經興廢,於光緒末(1905-1908)重建。塔身砌磚側面有銘文:「大清光緒乙巳(光緒三十年,即1904年),太平寺住持清鎔(即冶開)募化監造」,塔刹寶珠上銘文:「……無錫曹三房造光緒丙午三十二年(1906)孟秋月立常州東門外太平禪寺」。1937年冬,日軍侵佔常州時,塔刹銅葫蘆、上層寶珠、承露盤均被擊落,塔身木結構被焚。1981年5月,常州市人民政府進行重修,美籍華人劉璧如(劉國鈞先生之女)資助大部分經費,由蘇州吳縣古建工程隊承建。修建工程於1982年11月上旬竣工。

文筆塔系樓閣式磚木結構塔,七級八面,高48.38米。塔基呈八角形(外徑9.85米),花崗岩條石構築成,高80釐米。八角形花崗岩須彌座高1米,每面浮雕蓮瓣,為宋代遺物。塔身自底向上有收分,每級設有4個拱門,各層間拱門方向相互錯開,壁週邊以簷廊,飛簷戧脊翹角。各層翹角處掛有銅鈴。塔內有旋形木梯可供攀登。第一層頂棚上裝有雲頭藻井,第七層頂部藻井裝飾成海棠形。第六層樹有16米長的「通天」圓木,通向塔刹頂端的銅葫蘆內。塔刹由覆缽寶珠、仰蓮缸、相輪(7層)、風蓋、承露盤、上下寶珠、銅葫蘆等組成。下層仰蓮缸上鑄有十七蓮瓣及銘文,記有光緒年間修塔的年、月,住持僧、捐款人姓名。上層承露盤系1981年新鑄,上有四組銘文,塔頂有一隻重達1500千克的銅葫蘆。文筆塔現為常州市文物保護單位。相傳,常武地區歷朝歷代考生在應考前都會登文筆塔,文筆塔已經成為常州人文薈萃的第一意象。

嘉賢坊,傳遞的是常州人文始祖季紮的人文精髓。知音舫,講述的是發生在古延陵(常州奔牛鎮)的音律知音俞伯牙與鐘子期《高山》遇《流水》的動人故事。袈裟塔,為紀念南宋末年護國寺抗元高僧萬安和尚而建,塔下埋有萬安和尚的一件袈裟。文筆夕照景區,每至夕陽通照,頓生「浮圖會得遊人意,掛住斜陽一抹金」之意境。此間,獨有的江南私家園林遺存,也是常州古典園林的縮影。文筆塔位置及現況,見圖816、817。

常州艤舟亭(今東坡公園內)

東坡公園(艤舟亭)原名東郊公園,占地2.667公頃,系名勝古跡與自然風光相結合的江南園林。南宋時,常州市民為紀念北宋大文豪蘇東坡來常,泊舟於此,而建「艤舟亭」作紀念。

東坡公園(又名艤舟亭),位於常州延陵東路古運河東去咽喉之地,原名東郊公園,占地4.3公頃,始建於1954年,由南宋始建的艤舟亭擴建而成。東坡公園整個景區的核心由一個三面環水的半島和古運河中一個四面環水的半月島組成,二島間由一座明代古橋廣濟橋(又稱西倉橋、晚步橋)相連,周邊景區還有與半島也由一古橋飛虹橋相連的九華禪寺等。

古運河原從西水關流經青果巷至通吳門外,直到元大德至正年間,開鑿城南渠,運河(漕渠)才南移城外。所以,現在東坡公園之地形地貌經歷了近千年的歷史積澱。明萬曆九年(1581),常州知府穆煒曾在太平橋東築起兩壩,曰文成壩,以調節水位。又傳常州歷來人文薈萃,為保常州才氣不東流,才在運河上築壩使河水繞彎東去。而這道文成壩就成了古艤舟亭的基址,現東坡公園的前身。至於東坡公園內的小山和錯落起伏的高地則都是當年運河改道、歷次疏浚挖出的新泥、淤泥經多年多次累積堆積而成,其歷史也有600多年。

2008年6月,東坡公園實施敞開式改擴建。半月島上新建了百米東坡碑林,上刻東坡詩詞歌賦、墨寶以及全國知名書法大家紀念東坡的詞賦。新建抱月堂水系,連接原有公園水系,營造曲水環境,豐富公園景觀。在禦碼頭原址開闢禦碼頭—篦箕巷、三河三園水上航線,恢復「東坡古渡」景點。在原運河改造碑位置,重立楚頌亭。同時,配合公園主題增加了植物造景,成片栽植了紫薇、海棠、紫藤等東坡生前喜愛的植物,特別擴建了牡丹園,栽植牡丹、芍藥近六十個品種約1500株。公園還採用節能環保的LED燈,增加了亮化設計。亮化設計以「水墨東坡」為主題,借鑒水墨畫中墨色的「幹、濕、濃、淡」效果,營造出公園虛實結合、移步換景的獨特意境。

東坡公園整個景區得園林意境、山林地貌、運河風光、名勝古跡之四妙,融東坡遺跡、皇家風範、運河文化、佛家興衰之精華,可謂別具洞天。是千年古運河上年代悠久、主題鮮明、文物眾多、生態優美、自成一格的江南古典園林典範。其中,艤舟亭、東坡洗硯池、御碑亭、廣濟橋、飛虹橋等現為常州市文物保護單位。東坡公園整體為國家2A級旅遊景區,其同近在咫尺的紅梅公園、天寧禪寺和通吳門、太平興國石經幢(齊梁舊物)等歷史遺存共同構成了常州天寧名風景勝區和延陵東路歷史文化街區。

東坡公園是一座凝聚常州歷史文化、富有常州園林特色的公園,自敞開改造後於2009年4月28日免費開放,標誌著常州市市政類公園全部向大眾免費,常州也因此成為全國第一個實現市政類公園全部免費敞開的城市。免費開放後的東坡公園與周邊的天寧寺、天寧寶塔、紅梅公園等景區共同構成延陵東路歷史文化街區,連袂成片,交相輝映。﹝常州市政府公開網站:http://www.changzhou.gov.cn﹞

常州東坡公園位置,見圖319、320、321。東坡公園現況,見圖322、818、819。

常州青果巷

青果巷是常州著名的古街巷之一,位於中心城區,緊鄰世界遺產京杭大運河最古老段——南市河,街區呈梳篦狀沿南市河展開,呈現出「水陸雙丁字交錯」格局,歷經2500多年至今,依舊保留著「河抱古城、城河相依」的江南傳統民居風貌,也是常州大運河文化帶精品段所在。

青果巷是常州文脈之地,文風興起于唐代,大家氏族聚居,書香盈巷,墨蹟飄河,先後走出了近百名科舉才俊和一大批近現代名人,遍及政治、文學、藝術、教育、實業、科學等眾多領域,被讚譽為「江南名士第一巷」。街區內有全國文保單位1處、省級文保單位4處、市級文保單位6處、歷史建築17處、遺存古井10多口,此外還有連片的江南民居,堪稱常州保存最為完好的明清建築博物館。

唐荊川紀念館

唐荊川紀念館位於青果巷歷史文化街區的主巷西側,是一座從明朝時期保留下來的歷史古建,原為就是唐氏八宅之一的貞和堂。貞和堂原名保和堂,取「保合太和」之意,原有八進,今存五進,是唐氏八宅中保存最完整,規格最高,氣勢最恢弘的古建築。現在開闢為唐荊川先生的紀念館。

說起常州唐氏,當追溯到宋朝末年唐荊川的六世祖唐華甫,為避兵亂從高郵(今江蘇揚州)來到常州定居,其後唐氏在常州逐步發展,成為了詩禮傳家,科舉入仕的名門望族,到唐荊川時達到了家族的鼎盛期。

縱觀唐荊川的一生,15歲學有所成,23歲高中會元,本應仕途平順,前程遠大,但由於清廉直諫,屢遭貶黜,雖四次入朝為官,但前後有二十多年時間賦閑在家,閉門讀書,卻也因此成就了他在明代文學界、思想界不可磨滅的地位。52歲時臨危受命,抗倭報國,54歲積勞成疾,仙逝離去。

唐荊川一生以天下為己任,擁有著強烈的濟世情懷。逝世後,葬於家鄉,墓地位於今天清潭西路的荊川公園內。

唐荊川在數次退出仕途後,用大量時間研究山川地志、兵法戰陣之學,以期救世之用。這使得他在出山之後充分展示了其軍事上的卓越素養,使他成為了一位精於實戰的抗倭英雄。他編撰的《武編》涵蓋俞大猷的陣法、戚繼光的鴛鴦陣法,還有我國最早關於水雷使用的文獻記錄,成為有明一代繼王陽明後又一文臣而善用兵的範例。

唐荊川傳承了中國古代博大精深的文化,更用他的一生詮釋了儒家以天下為己任、勇於任事的經世精神。這股精神不僅體現在明末東林黨人以及清代常州學派等江南士大夫身上,更在當代常州人的身上不斷地延續提升,成就了常州務實勤勉,經世致用的人文品格!﹝常州市政府公開網站:http://www.changzhou.gov.cn﹞

青果巷位置,見圖820。青果巷現狀,見圖821。唐荊川紀念館現狀,見圖822。

本篇後記

宋徽宗崇寧元年(1102)壬午

蘇軾歿後,次年葬於今河南郟縣三蘇墳地。

蘇轍《亡兄子瞻端明墓誌銘》文云:「公始病,以書屬轍曰:『即死,葬我嵩山下,子為我銘。』」蘇軾於宋徽宗建中靖國元年(1101)辛巳七月二十八日,六十六歲,病歿於常州藤花舊舘。崇寧元年(1102)壬午四月,軾子邁、迨、過扶父柩經淮、汴至汝州,途中邁赴京,遷繼母王潤之柩。先是王潤之柩抵潁昌,蘇轍撰文祭之。蘇軾葬於本年閏六月癸酉(二十日)。

蘇轍《再祭八新婦黃氏文》云:「嗟哉吾兄,沒于毗陵,返葬郟山。兆域寬深,舉棺従之,土厚且堅。種柏成林,以會而子,百年以安。」後蘇軾柩至,蘇轍於五月一日再撰文祭亡兄。從此蘇軾與妻王潤之之柩葬於河南郟縣郟山下。蘇軾歿前,蘇轍已隱居潁昌(今之許昌)。

蘇轍於政和二年(1112)壬辰十月三日,病歿,時年七十四歲。蘇過《祭叔父黃門文》云:「挽公之歸葬於西岷也。」依蘇過、張舜民之祭文所述,蘇轍原本期望歸葬眉山,然政和七年(1117)轍妻史氏亡後數年,靖康之變,郟城已屬金人統治,遂罷。從此蘇軾、蘇轍兄弟二人長眠於郟縣郟山下。

後人另建蘇洵墳(蘇洵墳在眉山,此處或為紀念性墳墓)於蘇軾、蘇轍墳中間,此後墓地俗稱三蘇墳。今三蘇墳在今河南省平頂山市轄區郟縣西北約二十公里處,南面十公里處為汝水。三蘇墳現況,見圖823。

關於郟縣三蘇墳事。

《雞肋編》卷下載:「東坡葬汝州,其墓甓皆印東坡二字,洛人王壽卿﹝字魯翁,陳留人。宋代書法家。﹞所篆。」

《因樹屋書影》卷三載:「喬缽曰:蘇墳之大,不過三十畝,繚以土垣,古柏三百本。歲甲申,郟賊盡剪之。其中為老泉,老泉葬蜀,元郟令具衣冠為之,成三蘇耳。左子瞻,右子由,相去六七武,或云邁、迨、過俱葬此,而無其塚。子由西,有四塚,無題名,前豎一碑,列四氏六公子名:為簟,為符,為箕,為龠,為筌,為籌,亦無墓。按子瞻晚謫海南,後為汝州團練副使,比至淮,乃表乞常,遂卒於常。當未病時,囑子由:『如即死,葬我於嵩山之陽,子為我銘。』子由從之。子由出守許州,置田於許,居六年卒,亦葬是。因思子瞻當日,足跡幾遍天下,奇山妙水,何一不經物色!乃獨鍾情於此,必有取爾也。墳之外有二塚,數百年來,未有知為蘇氏者。南一塚為盜發矣,俯其穴,得志銘,始知為夫人。傷哉,鼎革之事,何代無之,乃中州之慘,至令子瞻不保其丘墓,不亦甚乎!爾時暴骨在野,於草蓬磧磈中,得頂骨二,脛骨三,零骨三十六屑。丙戌清明,具衣冠而重葬焉。夫人姓梁氏,為宋狀元顥之曾孫,適蘇遲,為子由之長子。二子曰簡、曰策,與前六公子為昆季,皆人所未聞也。」【註】今三蘇墳已與《因樹屋書影》大不相同。幾次戰亂、多次重建,今所在恐非精確原址,墳塋均為現代重構,蘇軾靈骨確在何處?恐已佚。

(清)咸豐《郟縣志》卷三《山川》載:「小蛾眉山,縣西北五十里,相傳蘇長公所名,以類蜀之蛾眉山也。峨眉舊作峨眉,按《名山記》,兩山對峙,如蛾眉,故名則作峨者,誤也。」【註】蜀之峨眉山也。此處有誤。

(清)咸豐《郟縣志》卷十《古蹟》載:「仝平山云:《金史》謂二蘇及東坡之子過,皆葬於郟之小蛾眉山。其地,宋所謂釣臺鄉上瑞里也。元邑令楊允作老蘇衣冠葬其上,號曰三蘇臺。迨其後,兵亂相尋,墓為狐兔穴,松柏盡於斧斤。州守元叔儀,移山子也,為之封樹,監縣忽欲里赤為之神道碑,守土者於崇奉先賢,固其職也。正德中,邑人王方伯建石表墓,前書東坡《獄中寄子由》『是處青山可埋骨,他年夜雨獨傷神』之句,讀者壯而悲之。崇禎末,土賊吳宗聖發其塚,大木悉伐去。國朝順治初,邑侯張篤行始復為封樹,且立老蘇碑,主簿喬鉢又得蘇遲妻梁氏誌銘,於墓穴拾其骨,具衣冠葬焉。子由墓西有墓四,梁氏墓北有墓一,不知葬何人,過之骨豈在此五墓中與?」【註】幾百年來之爭戰,蘇軾墳塋「曾為狐兔穴,松柏盡於斧斤。」實為可慟矣!

(清)咸豐《郟縣志》卷十一《藝文‧詩(謁蘇墳‧序)》載:「郟縣蛾眉山,乃兩小山也。東西對峙,璨若列眉。蘇文忠、文定兩公窆其東山之麓,中奉老泉衣冠為虛塚,迨、過六子咸東西祔墓。西南百步為蘇墳寺,前殿供佛,後為祠堂,祀三先生。七百年來興廢不常。」【註】本文云「迨、過六子咸東西祔墓。」均以無法在文獻中完整查證?

宋徽宗崇寧元年(1102)壬午。

八、九月事。

《宋史‧徽宗紀》載:「丙子,詔司馬光等二十一人子弟毋得官京師。」又:「己亥,籍元祐及元符末宰相文彥博等、侍從蘇軾等、餘官秦觀等、內臣張士良等、武臣王獻可等凡百有二十人,御書刻石端禮門。」【註】此令含蘇軾後代。此又一破害蘇軾後裔之始。

崇寧二年(1103)癸未

《續資治通鑒長編拾補》崇寧二年(1103)癸未四月丁巳(初九日)紀事:「詔焚毀蘇軾《東坡集》並《後集》印板。(《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一。原注:臣僚上言,當考,姓名明著之,只雲從某人之言即可,不失事實,其言不須具載,詔旨有之。案:吳曾《能改齋漫錄》卷十一雲:崇寧二年,有旨天下,碑碣榜額係東坡書撰者,並一例除毀。蓋本於淮南西路提點刑獄霍英所請,當與此同時事也。)」【註】宋徽宗朝廷下令詔焚毀蘇軾《東坡集》並《後集》印板。

《能改齋漫錄‧除東坡書撰碑額》載:「崇寧二年,有旨,應天下碑碣榜額,係東坡書撰者,並一例除毀。蓋本於淮南西路提點刑獄霍英所請。時廬山簡寂觀榜亦遭毀去,李商老爲賦云:「筆底颶風吹海波,牓懸鬱鬱照巖阿。十年呵禁煩神護,奈爾焚拊滅札何?」〈老坡自海外歸爲書簡寂觀雲卿閤榜今爲煞風景者毀之〉」【註】蘇軾原在廬山簡寂觀旁有書寫石碑,亦被好事者毀去。

《風月堂詩話》卷上《東坡詩文盛行崇觀》載:「東坡詩文,落筆輒爲人所傳誦,毎一篇到歐公處,公爲終日喜。前後類如此。一日與棐論文及坡,公歎曰:「汝記吾言,三十年後,世上人更不道著我也。」崇寧、大觀間,海外詩盛行,後生不復有言歐公者。是時朝廷雖嘗禁止,賞錢增至八十萬。禁愈嚴而其傳愈多,往往以多相誇。士大夫不能誦坡詩者,便自覺氣索,而人或謂之不韻。」【註】蘇軾書被禁,然愈禁其傳愈多,往往以多相誇。

《續資治通鑒長編拾補》崇寧二年(1103)癸未九月辛丑(二十五日)紀事:

臣僚上言:「近出使府界,陳州士人有以端禮門石刻元祐奸黨姓名問臣者,其姓名朝廷雖嘗行下,至於御筆刻石,則未盡知也。陛下孚明賞罰,奸臣?黨,無問存沒,皆第其罪惡,親灑宸翰,紀名刊石,以為天下臣子不忠之戒。而近在畿內輔郡猶有不知者,況四遠乎!欲乞特降睿旨,具列奸黨,以御書刻石端禮門姓名下;外路州軍,於監司長吏廳立石刊記,以示萬世。」從之。御史台鈔錄到下項:

元祐奸黨曾任宰臣:

文彥博、(原注:故。) 呂公著、(原注:故。) 司馬光、(原注:故。) 呂大防、(原注:故。)劉摯、(原注:故。)范純仁、(原注:故。)韓忠彥、王珪。(原注:故。)

曾任執政官:

梁燾、(原注:故。)王岩叟、(原注:故。)王存、(原注:故。)鄭雍、(原注:故。) 傅堯俞、(原注:故。)趙瞻、(原注:故。)韓維、(原注:故。)孫固、(原注:故。)范百祿、胡宗愈、(原注:故。)李清臣、(原注:故。)蘇轍、劉奉世、範純禮、陸佃、(原注:故。)安燾。

曾任待制以上官:

蘇軾、(原注:故。)范祖禹、(原注:故。)王欽臣、(原注:故。)姚勔、(原注:故。)顧臨、(原注:故。)趙君錫、(原注:故。)馬默、(原注:故。)孔武仲、(原注:故。)王汾、(原注:故。)孔文仲、(原注:故。)朱光庭、(原注:故。)吳安持、(原注:故。)錢勰、(原注:故。)李之純、(原注:故。)孫覺、(原注:故。)鮮于儹、(原注:故。) 趙彥若、(原注:故。)趙禼、(原注:故。)孫升、(原注:故。)李周、劉安世、韓川、賈易、呂希純、曾肇、王覿、范純粹、楊畏、呂陶、王古、陳次升、豐稷、謝文瓘、鄒浩、張舜民。

餘官:

秦觀、(原注:故。)湯馘、杜純、(原注:故。)司馬康、宋保國、吳安詩、張耒、歐陽棐、呂希哲、劉唐老、晁補之、黃庭堅、黃隱、畢仲游、常安民、孔平仲、王鞏、張保源、汪衍、余爽、鄭俠、常立、程頤、唐義問、余卞、李格非、商倚、(原注:故。) 張庭堅、李祉、陳祐、任伯雨、陳郛、朱光裔、蘇嘉、陳瓘、龔夬、呂希績、(原注:故。) 歐陽中立、吳儔。案:據臣僚上言云云,則此所頒石刻,即元年九月己亥徽宗手書之碑,而此所籍記姓名,通計祗九十八人,與元年九月碑人數不同者,以此從元年七月乙酉所出籍記,因截去其碑尾呂仲甫、徐常、劉當時、馬琮、謝良佐、陳彥默、劉昱、魯君貺、韓跋九人,遂不及武臣,內臣等姓名,故祗九十八人。其所列姓名次序有不同者,傳寫有顛倒也。畢沅《續通鑒考異》,屢致疑於此,由未細異爾。

詔:「緣奸黨入籍並子弟等除曾任監司罷任指定與知州人外,將其餘不得到闕合授差遣人,今後並令於所在州依條審量,具官吏保明堪與不堪;釐務內初出官,仍驗付身,令召保二人,依條式聲說委保事因,各連家狀,一統繳申吏部。」從吏部尚書何執中奏請也。(《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一。案:《宋史何執中傳》云:蔡京籍上書人定為邪等,初無朝覲及入都之禁,執中申言之,且請任在京職秩者皆罷遣。)

【註】元祐黨人再受破害。「元祐黨籍碑」則為中國歷史僅有。以上源自  (清)黃以周等輯注,顧吉辰點校:《續資治通鑑長編拾補》卷二十二《崇寧二年(1103)癸未九月辛丑(二十五日)紀事》,北京:中華書局,2008年7月第二次印刷,第773至775頁。

崇寧五年(1106)丙戍。

正月庚戍(17日)。

《續資治通鑒長編拾補》崇寧五年(1106)丙戊正月庚戍(十七日)紀事:「三省同奉聖旨依下項叙復:曾任待制以上官:蘇軾追復宣義郎,劉安世敘復承義郎。」【註】開啟蘇軾復官之始。

高宗建炎二年(1128)戊申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建炎二年(1128)戊申五月乙未(十二日)紀事:「詔蘇軾立朝履歷最為顯著,追復端明殿學士,盡還合得恩數。」【註】追復端明殿學士,盡還合得恩數。

紹興元年(1131)辛亥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紹興元年(1131)辛亥八月庚辰(十六日)紀事:「追復端明殿學士降授奉議郎蘇軾、特贈資政殿學士、朝奉大夫。」【註】朝廷再追復蘇軾舊職。

紹興九年(1139)巳未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紹興九年(1139)巳未九月丙申(十九日)紀事:「詔汝州郟城縣故資政殿學士蘇軾墳寺,以旌賢廣惠為名,以孫禮部侍郎符援范鎮家賜剎例有請故也。」【註】蘇軾墳寺,以旌賢廣惠為名。

孝宗乾道六年(1170)庚寅。

《經進東坡文集事略》卷首《東坡先生言行》載:「公名軾、字子瞻、一字和仲、老泉仲子也。生仁宗景祐三年、中嘉祐二年進士第、再中制䇿優等、除大理評事、簽書鳯翔府判官、召試直史館、丁父憂、服除、判官告院、攝開封府推官、熈寜中、通判抗州、知宻徐湖三州、言者論其詩文語渉謗訕、遂赴詔獄、以黃州團練副使安置、移汝州。哲宗即位、復朝奉郎、知登州、召爲禮部郎中、起居舎人、元祐二年、遷中書舎人、翰林學士、兼侍讀、岀知杭州、六年召爲翰林承旨、岀守潁州、復以兵部尚書召還、兼侍讀、尋遷禮部、兼端明殿翰林侍讀二學士、出知定州、紹聖元年、以本官知英州、貶寧遠軍節度副使、惠州安置、又貶瓊州別駕、昌化軍安置、徙廉州、再徙永州、用徽宗登極涉復官、監成都府玉局觀、建中靖國元年秋七月、卒於常州、年六十六、明年、後六月癸酉、葬於汝州郟城縣。初貶黃州時、築室於東坡之下、自號東坡居士。靖康中、復故官、高宗建炎初、贈資政殿學士、至尊壽皇聖帝乾道六年謚曰文忠、從眉州守何耆仲之請也、未幾、御製文集序贊、特贈太師。」【註】本年先贈資政殿學士蘇軾謚曰文忠。乾道九年二月丁亥(二十四日),特贈太師。

《經進東坡文集事略》卷首《蘇文忠公贈太師制》載:「敕、朕承絕學於百聖之後、探微言於六籍之中、將興起於斯文、爰緬懷於故老。雖儀刑之莫覿、尚簡策之可求。揭為儒者之宗、用錫帝師之寵。故禮部尚書端明殿學士贈資政殿學士、諡文忠蘇軾、養其氣以剛大、尊所聞而高明、博觀載籍之傳、幾海涵而地負。遠追正始之作、殆玉振而金聲。知言自況於孟軻、論事肯卑于陸贄。方嘉祐全盛、嘗膺特起之招。至熙寧紛更、乃陳長治之策。歎異人之間出、驚讒口之中傷。放浪嶺海、而如在朝廷。斟酌古今、而若斡造化。不可奪者、嶢然之節。莫之致者、自然之名。經綸不究於生前、議論常公於身後。人傳元祐之學、家有眉山之書。朕三復遺編、久欽高躅。王佐之才可大用、恨不同時。君子之道暗而彰、是以論世。儻九原之可作、庶千載以聞風。唯而英爽之靈、服我袞衣之命。可特贈太師。餘如故。」【註】蘇軾(蘇文忠公)贈太師制。

今日常州文化中心、文化廣場設計,見圖824、825。

圖802:建中靖國元年(1011)蘇軾北返自江州至真州概略行程圖。

圖803:鎮江米芾墓概略位置圖。

圖804:今儀征東園概略位置圖。

圖805:儀征簡易東園現況。李常生攝影 2015/06/09。

圖806:今儀征市與金山寺關係位置圖。

圖807:蘇軾自金陵至常州概略行走路線圖。

圖808:常州藤花舊館(孫氏館)概略位置圖。

圖809:常州孫氏館(今藤花舊館)位置航拍圖。

圖810:常州藤花舊舘現況。李常生攝影 2013/10/23。

圖811:常州奔牛鎮概略位置圖。

圖812:清末常州藤花舊館(孫氏館)手繪圖。

圖813:天寧寺前的徐志摩雕像。 李常生攝影2014/01/13

圖814:天寧寺位置與範圍。

圖815:今常州天寧寺塔。李常生攝影2014/01/13

圖816:常州文筆塔位置圖。

圖817:文筆塔現況。

圖818:常州東坡公園內的廣濟橋。李常生攝影 2013/10/23。

圖819:常州東坡公園內的飛虹橋。李常生攝影2013/10/23。

圖820:常州青果巷文化街區位置圖。

圖822:常州青果巷現況圖。源自常州市人民政府官網。

圖823:三蘇墳現況圖。李常生攝影 2013/10/26。

圖824:今常州文化廣場、文化中心設計。 圖片來源:常州大喇叭 http://mp.163.com/article/FAFRC1TH0514970M.html

圖825:今常州文化廣場、文化中心設計。 圖片來源:常州大喇叭 http://mp.163.com/article/FAFRC1TH0514970M.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