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王鵬—現代青年畫家
李常生整理 2022/02/23刊
王鵬,1981年生於山東淄博,中央美術學院訪問學者,中國藝術研究院博士,師從唐勇力先生,現為山東工藝美術學院造型藝術學院副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河南大學美術學院特聘碩士研究生導師,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中國工筆畫學會會員,北京工筆重彩畫會會員,山東省工筆畫學會主席團成員,山東中國畫學會理事,山東青年美術家協會理事。
當代工筆畫人物的題材選取和藝術表現方式呈現出的多元化,不僅是對傳統繪畫的深入探討,更是根植於藝術家所處的生存環境及對於現實社會的反思。
王鵬的繪畫藝術將當代生活的思考融入畫面,以傳統的“線”,表現生動的人物形態。在其筆下描摹的對象給人以“青春、靈動、優雅、清新”的視覺美感,激蕩起觀者內心的小情調。對於色彩的敏感,對青春的悸動是王鵬畫作中最為動人的繪畫語言。在現當代都市文化的視覺特徵與傳統水墨圖式內隱的構架中,也給賦予更多藝術家以不同審美方式對審美物件的多元化藝術表現。基於這樣的情境中,王鵬的人物畫作,更像是一種唯美主義、理想主義者的青春紀念冊。讓人們醉心於情感中的流年裡,讓那些“陽光燦爛,花樣年華”,喚起觀者最深情的藝術共鳴。
2012年
中國水墨現場——新方陣、新視界、新粉本、粉墨登場,甘肅蘭州美術館
義大利文化聯合會國際青年藝術家大展,羅馬,義大利。
2013年
安語繁花——王鵬水墨作品展,紐約,美國
學院新方陣——2013中國當代水墨藝術家提名展,今日美術館,北京
水墨再現——全國中青年藝術家作品邀請展,鳳凰美術館,南京
水墨先生——當代教師水墨展,798景峰美術館,北京
一人一品——中國國家畫廊年度學術邀請展,中國國家畫院,北京
中國水墨現場——2013當代水墨藝術家提名展,浙江美術館,杭州
2014年
2014首爾國際藝術節,首爾當代藝術館,首爾,韓國
亦自有言——當代水墨名家東京特展,東京,日本
學院新方陣——2014中國當代水墨藝術家提名展,巔峰藝術中心,北京
承變藝術新圖景——第七屆中國國際青年周主題展,金陵美術館,南京
80水墨記第一回,杭州美和院藝術中心,杭州
刷屏——新墨像暨當代水墨藝術家邀請展,繪通當代美術館,北京
輕重——新工筆邀請展,歲月藝術館,成都
第十二屆全國美術作品展中國畫作品展,天津美術館
第十二屆全國美術作品展綜合材料繪畫作品展,河北博物館
2015年
實驗嬗變(上海)學術提名展,朱屺瞻藝術館,上海
任性的80水墨——當代青年藝術家水墨探索,意象美術館,深圳
2180——中國畫邀請展,養墨堂美術館,南京
學院新方陣2015年度展,天大雲華美術館,北京
直面當代——談王鵬工筆劃
中國工筆劃在唐宋時期達到輝煌與繁榮,之後由於文人畫的興起而日漸式微。及至近代,工筆劃在題材和表現手法上又重現新的活力。青年畫家王鵬將當代生活的思考融入畫面,在工筆劃領域抒寫著具有時代特色的精神景觀。
當代城市環境的視覺特徵帶來與傳統水墨圖式完全不同的構架,由此也給傳統筆墨帶來了嚴峻挑戰。同時,城市生活不僅代表當代人的一種生存方式,也代表由此產生的複雜心態。中國畫筆墨傳統的現代化,是伴隨中國畫家對當代社會的思考和題材內容的當代化而發生的。在這一過程中,王鵬選擇了立足於自身,以自己最熟悉的生活和對生活的理解為起點,開始藝術之路。
王鵬的畫面中以表現年輕人居多,人物原型常來自他身邊的同學和朋友。畫面中,他們雖是身著吊帶衫牛仔褲、頭戴鴨舌帽、腳踩長靴的時尚一族,然而面部表情被淡化,眼神常游離於畫面之外,靜默而淡然的張望著。《夏日和風》雖然表現的是運動題材,卻也同樣帶有安寧和靜止的畫面氣氛。作品《網》中,幾個青年人懵懂地站在一片空地上,那份茫然與無所適從籠罩著整個畫面。出於對西方新古典主義繪畫的喜愛,王鵬筆下的人物仿佛被濾掉真實的情感與欲望,帶有莊嚴靜穆的古代風貌,與世俗人物之間產生了一定距離。
畫面中表現的“80後”一代,在改革開放大潮中成長,既有上代人不敢奢望的優裕物質生活,也經歷著價值觀多元化的精神環境。當他們踏入社會,現實與夢想的巨大差距使其有些措手不及。青春賦予他們希望和朝氣,同時也帶來未知和茫然;他們有諸多機遇,但也面臨無數挑戰。《似水流年》中的三個年輕人,仿佛在街頭匆匆走過,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他們從不同的地方走來、相遇,又將在下一秒去向別處。人們在各自的時空裡做著不同的事情,在忙碌中創造著自己的歷史,城市也就在這日常的陰晴雨雪中不斷擴展和延伸。每個特定的歷史階段都有人物的特定活動,準確表現他們的狀態,便是體現不同的時代特徵和時代精神。
中國工筆劃在長期發展過程中形成對工具材料和形式技巧的規範要求與程式,以嚴謹的線為造型語言基礎,再輔以工細繁複的設色程式。對王鵬而言,作畫的關鍵在於狀態,而非程式。個人對生活的理解、感悟是創作的出發點,而筆墨是為之服務的手段。他的工筆劃,既有多層描繪,也有寫意漬染。生宣紙的運用使色彩的暈染更加自然,帶來更為豐富的色墨變化效果。
在西方傳統繪畫中,藝術家要同時考慮形與色,色彩是依附於造型過程而顯現出來的。而中國畫造型體現的是“類象”,其色彩亦是“類色”,更強化主觀的色彩配置,強調色彩的主觀性、表現性和形式美。王鵬在畫面中捨棄強烈的色彩對比,以灰度較高的色彩統一和控制畫面,令場景、人物均處於和諧之中。
無論是花季少年的希望與期待,還是花卉植被的張力與沉靜,都成為王鵬在畫面中傳達的意蘊。冬去春來,季節更迭,陽臺上蔥蘢的綠意一直在陽光下閃亮。在這樣的溫馨裡,王鵬悉心感知著生活,靜靜地將那份情懷實現於畫面,在工筆劃的天地裡盡情徜徉。
(李瀟 山東省美術館)
“新現實主義水墨”理念之王鵬
文/鄭崗
王鵬的繪畫有三個突出的特點值得我們研究。
首先,他的繪畫具有強烈的時尚性,強調視覺意識,專注流行性文化與樣態的解讀。
我們知道流行是一種事物、觀念、行為方式的文化與習慣的傳播。那些尚未被主流社會,或者大眾普遍接受的事物,經過了某些特殊的途徑,引起了社會某些階層的、或者有影響力者的推動,絕大多數的人開始關注它、使用它、瞭解它,從而傳播起來。
流行常常可以改變人們的生活習慣。人類的文明與文化的過程,實有這樣的規律——新事物出現了,開始傳播、然後發展,普及為大眾日常。從這樣的定義裡,我們可以知道流行性的重要性。
王鵬將自己藝術的表現定位在流行性社會形態中,其用意按照其意就是要解決他對時代性的思考。
我們還知道當社會在一個特殊背景中的有些事件發生後,依照社會學或者社會心理學人們相應地會展開對事件,或者特殊背景的描述與說明。對那些有待要實現的、要核實的行為表達的需要,也會產生一種底本意義的表述。這種表述就是一種文本的設定,一種解知的釋讀。譬如,當街頭巷尾有相對統一流行的時裝出現;譬如對大眾性的卡拉OK,大媽廣場舞……人們有著相近的描述來加以確定其時態和功效,隨後形成特定的概念。
王鵬針對這樣的流行做了自己的表述和演繹。他將他所目及的流行元素、流行性思潮為藍本,繪製了一個具體的形象群落,以此供讀者賞閱。他所描繪的畫面幾乎都以當下流行的元素為藍本,選取感動自己的社會之印象加以定格;以流行的語言形式為範本,表達出自己對都市人的剖析與闡釋。他在畫面上描繪城市新事物的流行樣態,以為司空見慣的時尚流行,建樹新的人文關懷為目的。這就增加了審美的可塑性與有社會性意義的獨立思考。也可以說他在嘗試著中國畫精神與社會介質在當下的另一途徑的表達。他以工筆的方法展開著自己的思路——對社會上出現的有關流行的事物、觀念、行為方式被人們接受、採用,進而迅速推廣的普遍的社會心理現象,進行圖畫的解讀。那些關乎衣飾、形象、娛樂、表情,建築街道、社會語言等元素,被他很自信地以工筆表現出來,因而王鵬的繪畫其意義應該是獨特的。他將屬於自我的表達社會化了,這應該說是一種策略,及至智慧。
其次,王鵬的繪畫是從傳統工筆畫法向外延展的一種與流行與時尚相結合的審美表達。
王鵬在繪畫技法與色彩應用中力求在表達時代的過程中,完善傳統繪畫技術的文化外延。或者說,王鵬努力在追求“古為今用”的藝術原則中,梳理著藝術新語言的構成是有技術方法可循的。
——唐勇力的寫意性工筆其實就是在建樹技術審美中的一種方法論的思想體系。寫意性工筆很大程度上能適應時代發展,充分發揮中國畫精神。王鵬導師的這種藝術思想對於他更深一步去關注流行性與時尚性的新文化理念,起著重要指導意義。
時尚,或者流行的方式、觀念,不一定是新的出現,有時候以往出現過的、過往歷史上的流行的與時代結合的再次興起,也可以形成當下影響。譬如有著的上千年的中國畫方式工筆在當下被重新定義而推廣的“新工筆”就是一例。
當然,這種理念下的實際技術操作還是在傳統經驗和技法中進行,只是表現內容有所大的變化。這就要回到流行與時尚的概念解讀裡,一窺究竟。
“一種事物從小眾化漸漸變得大眾化,這就是流行。”概念簡單,但其組成卻是複雜而內容豐富——時裝、時髦、消費、休閒、奢侈、流行生活方式、流行品味、都市文化、次文化、大眾文化以及群眾文化等概念,在組成著流行的物質性及精神性。不同區域、不同層次、階層的廣泛傳播造就著流行。新現實主義水墨理念中提出的有關“關注社會發展最前沿”所指向的就是針對這一理念。而王鵬的繪畫,顯然可以詮釋對此的理解。
經驗告訴我們,社會的發展使得人們特別注意自我的存在感,活著的社會地位。尤其年青一代對獲得他人的注目與關心,總是樂意以自我的獨特來爭取,表達的渴望非常強烈。
怎樣獨特?這就衍生出思考的意義,派生出對社會因素的要求。尋求新事物的刺激,以特立獨行進行自我防禦來減輕內在壓力,因而對新方式、新思想的寬容要求,特別在意。他們相信傳播與媒介的權威性,依賴於對代表著他們理念的權威者的仿造。我想在這一層面上,王鵬好像特別注重對理念的闡發與刻畫,而實際上這正是思考王鵬繪畫意義的所在。我以為王鵬的努力是他把理念隱在形象後,力求凸顯繪畫“助人倫”的社會文本意義。
城市生活不是當代人的新創,西方古代文明的城邦文化是當代城市文化的雛形。其文化與政治意義由來已久。但是當代社會最先進的發展方向是城市文化的集約,這不僅是當代人生存方式的集約,更是生產力的發展基礎的集合。我們或許看不到當代性所帶來的人性向複雜演化的困境,可我們時時刻刻看到環境變得促狹,社會愈加複雜。在普遍的抑鬱、焦慮之下,能夠維持心理平衡的不斷出現的新事物、新觀念,是促進社會進步,使社會保持良好秩序與活力的一種人文關照。
這是一種深刻的人文動力,對於促進社會的進步有著顯重的意義。藝術如能思考此文景,藝術就會有新的語境產生。王鵬的繪畫顯然在努力做這樣的探索。
另外一個突出特點,就是王鵬的繪畫一直對精神意義進行形象的思考,從而樹立審美個性。既符合自己的心性審美,又切中所處時代的脈搏,這是一個人才華的展現,更是作為文明智慧的表達——以自己最熟悉的生活和對時代的理解為起點,走自己的路。這符合有作為的藝術家對當代社會的思考,對所要表達的題材內容自有其恰當的選擇。我們知道,當代藝術就是以當代意識為主導進行藝術的表達。
王鵬的繪畫以描繪年輕人為主,多是身邊的同學與朋友——吊帶衫、牛仔褲、鴨舌帽、長靴短襪……,然而,他們的表情是被淡化的,眼神游離,靜默而淡然。畫面是“安寧和靜止的氣氛”,有評論說“王鵬筆下的人物仿佛被濾掉真實的情感與欲望,帶有莊嚴靜穆的古代風貌,與世俗人物之間產生了一定的間離。”
也許會有人認為王鵬的繪畫風格偏於時裝畫,或者卡通化。實際上王鵬只是截取了生活的圖景——人是人,衣服是衣服,凝於瞬間的組合的入時性,使人感到新奇。但王鵬在繪製畫面時,單純地將畫面,不添加情緒地表達——絢麗與紛雜只是元素,用消費的心態將突出個人特點的時尚變為可有人們自由選擇意義表現為不具有強制色彩的表達。是王鵬要運用的繪畫元素。我以為這是他對意識的解讀,是一種對社會通感意識的再塑。王鵬通過這樣的重構表達了他對當代社會與人之關係的認識。
有一點我們好像有這樣的共識“喜歡華麗的人,對流行更敏感;虛榮心、好勝心強的人,易追求時尚。流行的實現能給參加者以一種刺激,此種刺激可以滿足他們的某些心理需要。”王鵬的繪畫就是在這樣的角度上思考了對事物“非此即彼”的概念化定論的偏狹所在。
從他所表現的畫面來細讀,我們看得出王鵬深諳流行與時尚的社會形態的差異。
我們知道流行和時尚在生活中是意義不同的兩種形態。大眾化的樣態呈現與發展是流行意義上社會形態,而時尚則比較小眾化的特例彙集。但是時尚的概念就不是對事物的形容與概念,而常常特指整體穿著、言行、樣態等等個人元素與流行的元素的結合與“拼湊、搭配、品味”有關的個性細節的關聯。
歷史的經驗告訴我們時尚比流行來得更前衛,所以在這樣的基礎上我們就能夠理解王鵬的工筆所繪有些前衛,有些獨特的原因——華麗的青年、傳統的工筆結合著對時代的人文關照,就出現了王鵬隱蔽於時尚與流行之下的藝術思考與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