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白石

大畫齊白石

大畫齊白石

李常生整理  2022/05/13

 

齊白石(1864年1月1日-1957年9月16日),原名齊純芝,字渭清,祖父取號蘭亭,老師取名齊璜,字瀕生,別號寄萍老人、白石山人,湖南湘潭人,近代中國國畫畫家。後人常將「山人」二字略去,故後常號「白石」。齊白石也和張大千並稱「南張北齊」。

生平

齊白石於1864年元旦出生於湖南省長沙府湘潭縣(今湖南省湘潭縣)白石鋪杏子塢農民家庭,原名齊純芝。自幼體弱多病。由於家族以務農為生,祖父齊萬秉認為農耕不能賺錢,於齊白石4歲時起教授寫字。於8歲時在公公所開設之蒙館學習,半年後輟學,輟學後,協助家中務農。14歲起作木匠,學習雕花木工。後來兼習繪畫,並拜蕭薌陔為師。25歲時起拜名士胡沁園、陳少蕃等為師,由胡沁園替之取名為璜,號瀕生,因家中靠近白石鋪,故取別號白石山人。學習詩、書、畫、篆刻。並開始兼以賣畫為生,不再以雕花木工賺錢。

32歲時起對刻印產生濃厚興趣,開始向名家學習刻印。35歲時拜學者王湘綺為師。1903年39歲時第一次到北京。40歲時,開始周遊天下,以後到南北各地遊歷,飽覽名山大川,使他開闊了眼界,師法大自然,充實了作品「造化」內容。1905年41歲時在當時廣西首府桂林賣畫為生,認識了蔡鍔和張中正和尚(即黃興)。42歲時起遊覽廣州、廣西、重慶、越南、上海、南京,期間,寫畫風格由工筆畫轉為寫意畫。

1917年起決定於北京發展,以賣畫刻印為生,並結識了陳師曾(陳寅恪之兄),陳師曾曾對胡佩衡說齊白石的作品「思想新奇,不是一般畫家能畫得出來的……我們應該特別幫助這位鄉下老農,為他的繪畫宣傳」。1922年,陳師曾攜齊白石的畫作前往日本,在東京的中日聯合繪畫展覽會上展出,使得齊白石在日本名噪一時,畫價亦爆增。齊白石在其自傳中寫道:「二尺長的紙,賣到二百五十銀幣……還聽說法國人在東京,選了師曾和我兩人的畫,加入巴黎藝術展覽會……我做了一首詩,作為紀念:『曾點胭脂作杏花,百金尺紙眾爭夸;平生羞殺傳名姓,海國都知老畫家。』……從此以後,我賣畫生涯,一天比一天興盛起來。這都是師曾提拔我的一番厚意」。陳病故後,齊白石對張次溪說:「我如沒有師曾的提攜,我的畫名,不會有今天」[3]。受陳師曾影響,他創造出自成一家的畫畫風格,亦即紅花墨葉的大膽風格,以原本不協調的純紅色和深墨黑用在一起,形成畫面鮮明的對比,表現了畫面上清新、樸實的感覺,實現了「衰年變法」。並學習徐渭、石濤,在學習石濤、朱耷、徐渭的基礎上,吸收吳昌碩的技法,終於自成一家。後結識梅蘭芳、艾青、徐悲鴻等人。1922年,在陳師曾協助下,其作品起於外國展出,受到重視。後受林風眠邀請,到北平藝專教授中國畫。也曾在張恨水的北平私立北華美術專科學校教授國畫。

據說,僑居海外的李鐵夫曾致友人信中曾認為當代國內真正的畫家只有「齊白石、吳昌碩二人而已」,可見其對齊白石十分推崇。

1937年,日本入侵中國,齊白石因在外國享譽,受日本人拉攏,堅拒屈服,更遭扣押。後日本當局懼怕負上迫害藝術家罪名,扣押三天後釋放。

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齊白石因是木匠出身,以及與毛澤東有同鄉之誼受到中共表揚。並被聘為中國美術學院名譽教授。1953年他被選為中國美術家協會主席。1954年被選為第一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代表。1955年,東德總理訪問中華人民共和國,代表德國藝術科學院,授予齊白石共和國藝術科學院通訊院士的榮譽狀。1956年,世界和平理事會決定他為1955年度國際和平獎金的獲得者。1957年出任北京中國畫院名譽院長,同年9月16日在北京北京醫院逝世。享耆壽93歲。

 

畫風

齊白石強調「作畫妙在似與不似之間,太似為媚俗,不似為欺世。」,在篆刻方面自稱「三百石印富翁」。晚年仍然細心觀察蝦、蟹、青蛙的游泳姿態,他的畫自成章法,人物、山水、花鳥、草蟲、蔬果、玩具都可入畫,和20世紀世界繪畫藝術的發展方向相符。

“    作畫妙在似與不似之間,太似為媚俗,不似為欺世。    ”——齊白石

 

紀念

齊白石的出生地湖南湘潭和晚年的居住地分別開闢了湖南湘潭齊白石故居和北京西城齊白石故居,前者是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後者是北京市文物保護單位。「齊白石墓」位於北京市海淀區金山陵園,墓碑碑文為李苦禪所書。

另外,水星上位於4.2°S, 196.0°W的撞擊坑命名為齊白石撞擊坑。

 

弟子

齊白石的弟子很多,其中著名的有李苦禪、李可染、王雪濤、王漱石、王鑄九、許麟廬、陳大羽、李立、婁師白、董長青、張德文、陳國剛、秦慕儒等,其三子齊子如、戲劇大師梅蘭芳、評劇名家新鳳霞也是齊白石的弟子。

家庭

齊白石的第一位夫人是12歲時家裡娶的童養媳陳春君,第二任夫人是齊白石57歲來北京後陳春君給物色的側室胡寶珠,陳春君病故後扶正。胡寶珠因難產過世後,齊白石又找了一位夏文珠小姐,但子女反對,於是以護士的名義留在身邊,7年後離開。

齊白石的子女有

長子齊良元

次子齊良黼

三子齊良琨

四子齊良遲

五子齊良已

六子齊良年

七子齊良末

長女齊菊如

次女齊阿梅

三女齊良憐

四女齊良歡

五女齊良芷  (上文摘自維基百科)

 

百度百科所載齊白石

齊白石(1864年1月1日—1957年9月16日),原名純芝,字渭青,號蘭亭,後改名璜,字瀕生,號白石、白石山翁、老萍、餓叟、借山吟館主者、寄萍堂上老人、三百石印富翁,祖籍安徽宿州碭山,生於湖南長沙府湘潭(今湖南湘潭),近現代中國繪畫大師。

早年曾為木工,後以賣畫為生,五十七歲後定居北京。曾任中央美術學院名譽教授、中國美術家協會主席等職。1953年被文化部授予人民藝術家稱號,也曾入選世界文化名人。1956年被世界和平理事會授予國際和平獎金。1957年任北京中國畫院名譽院長,同年於北京醫院逝世。

齊白石擅畫花鳥、蟲魚、山水、人物,筆墨雄渾滋潤,色彩濃豔明快,造型簡練生動,意境淳厚樸實。所作魚蝦蟲蟹,天趣橫生。其書工篆隸,取法於秦漢碑版,行書饒古拙之趣。篆刻自成一家,善寫詩文。代表作有《蛙聲十裡出山泉》《墨蝦》等。著有《白石詩草》《白石老人自述》等。

 

人物生平

1864年1月1日(農曆癸亥年一八六三年冬月二十二日),齊白石生於湖南長沙府湘潭白石鋪杏子塢星斗塘。名純芝,字渭清,又字蘭亭。27歲改名璜,字瀕生,別號白石山人,又號寄園。

1870年,從外祖父周雨若讀書,常用習字本、帳簿紙作畫。

1878年,拜周之美為師學習雕花木工。做木工之餘,以殘本《芥子園》為師,習花鳥、人物畫。

1888年,拜民間藝人蕭薌陔為師學畫肖像。

1889年,拜胡沁園、陳少蕃為師學詩文,得胡沁園幫助,脫離木工生活,專習繪畫,為人作肖像養家。

1894年,與王仲言等七人結“龍山詩社”,被推選為社長。後與黎松庵等結“羅山詩社”,一起吟詩、作畫、摹刻金石。

1899年,拜湘潭名士王闓運為師學習詩文。同年刊第一套印譜《寄園印存》,印學丁敬、黃易,規矩精密,可以亂真。

1900年,居住於蓮花峰下梅公祠,自稱“百梅書屋”,並在院內蓋一小屋,名“借山吟館”。致力於繪畫、作詩。

1902年,應夏午詒邀請,赴西安教畫。在西安3個月,又與夏午詒共赴北京,途中遊歷了華陰、弘農潤。在西安結識樊樊山,他願意將齊白石推薦給慈禧太后充當內廷供奉,夏午詒願為他捐個縣丞,都被他謝絕了。

1903年春夏之交,經天津、上海、漢口回家。翌年春至秋,於王湘綺、張仲飆同遊南昌、九江、廬山。

1904年,隨王闓運赴江西,遊廬山、南昌等地,刊印《白石草衣金石刻畫》,王闓運為其作序。

1905年,赴廣西,遊桂林。與蔡鍔、黃興相識。

1906年,春節後,過梧州經廣州到欽州,郭葆生留其教畫。飽覽郭所藏徐渭、八大、金農諸名家真跡。用功作畫,其間常為郭代筆。秋,回湘潭,以教畫薪金購置舊屋並數十畝水田。

1907年,春夏之交,再赴欽州,游肇慶、端溪。冬,回湘潭。

1908年,春天即赴廣州。是年,僅回湘潭小住幾天,其餘時間皆在廣州度過。

1909年,在廣州過春節,後去欽州。初夏赴上海,以賣畫為生。夏秋之間,游蘇州。往南京拜訪李梅庵,為其治印三方。10月返回湘潭,至此結束“五出五歸”的遠遊生活。其後在家鄉葺“寄萍堂”,開始8年的山居生活,潛心吟詩作畫。對八大山人、石濤的花鳥畫多所取法,畫筆更見簡練,但草蟲寫生,多工致,間或以寫意出之。書法學金農,得其神髓。

1917年,為避土匪之擾赴北京。正趕上“張勳復辟”,匆匆去天津避難。局勢稍定,復歸北京,在琉璃廠南紙鋪掛潤格賣畫。其間和老朋友樊樊山、夏午詒、郭葆生等往來甚密。並結識陳師曾、姚茫父、陳半丁等。其中與陳師曾訂交,對晚年齊白石有極大影響。是年冬,離京返湘,鄉居一年。

1919年,與胡寶珠結婚,從此定居北京。

1923年,陳師曾在南京病逝,數次題詩痛悼好友。1925年,春,大病,人事不知七晝夜。臥病榻月餘,停止作畫、刻印。梅蘭芳正式拜師學畫。

1926年,母親、父親相繼去世。兩度停止作畫、刻印。

1927年,應林風眠邀請,任教於北京藝術專科學校。

1928年,印行《白石詩草》《借山吟館詩草》(手寫本影印)

1933年,印行《白石詩草》(八卷鉛印本)

1936年,遊四川。在川結識黃賓虹。

1937年,聽信長沙舒貽上算命說,用瞞天過海法,自署77歲。是年7月,北平淪陷,心情悲憤,輕易不見客。

1940年,農曆正月,妻陳君春去世,撰《祭陳夫人》文。為反抗日寇及漢奸的騷擾索畫,貼出“畫不賣與官家”的告白,謝絕見客。

1944年1月,繼室胡寶珠病故。6月,拒絕北平藝專配給用煤。

1946年,抗戰結束,復又在琉璃廠掛潤格,恢復賣畫刻印。10月,去南京、上海辦畫展,200多張畫全部賣出,帶回一捆捆“法幣”,如同廢紙,竟買不到10袋麵粉。

1949年1月,北平解放。參加周恩來總理招待宴會。為毛澤東刻石印兩方。擔任中央美術學院名譽教授。

1950年,被聘為中央文史館館員。4月間,曾和毛澤東共進晚餐,朱德作陪。10月,把82歲時所作的《鷹》和篆書對聯“海為龍世界,雲是鶴家鄉”贈送毛澤東。參加北京市“抗美援朝書畫義賣展覽會”。冬,為《人民日報》畫《和平鴿》1951年2月,畫作10餘幅參加瀋陽市“抗美援朝書畫義賣展覽會”。

1952年,用三天時間,為北京亞太地區和平大會創作丈二巨幅《白花與和平鴿》。同年,多次創作題為《和平勝利》《和平萬歲》的作品。

1953年1月7日,北京文化藝術界200餘人參加“齊白石90歲生日慶祝會”,文化部授予齊白石傑出的人民藝術家稱號。周恩來出席了晚間的慶祝宴會。擔任北京中國畫研究會主席。10月,當選為中國美術家協會第一任理事會主席。

1954年4月28日,中國美術家協會在故宮博物院舉辦“齊白石繪畫展覽會”。8月,當選為全國人大代表。9月15日,出席首屆全國人代會。

1955年6月,與陳半丁、何香凝等14位畫家為世界和平大會合作巨幅《和平頌》。

1956年4月27日,世界和平理事會宣佈授予齊白石國際和平獎金,9月1日,在北京隆重舉行授獎儀式。周恩來總理親自到場祝賀。

1957年5月15日,擔任北京中國畫院名譽院長。5–6月間,作最後一幅作品《牡丹》。9月16日,在北京醫院逝世。9月22日上午在嘉興寺舉行公祭,周恩來總理等中央領導參加了公祭。

繪畫理論

本質論

齊白石在北京定居後,內心卻是“故里山花此時開也”的思想軌跡。齊白石不可能將家鄉草木趕過黃河帶到北京,但家鄉草木卻作為一種自然資訊隨齊白石來到北京,並化作藝術資訊傳達出來,以實現齊白石心理的平衡。齊白石刻了許多寄託著懷鄉之情的閑文印,如“吾家衡嶽山下”、“客中月光亦照家山”,是齊白石自抒胸臆的第一主題。齊白石寫了許多的懷鄉詩,如:“登高時近倍思鄉,飲酒簪花更斷腸,寄語南飛天上雁,心隨君侶到星塘。”又如“飽譜塵世味,夜夜夢星塘”、“此時正是梅開際,老屋簷前花有無”,這些詩句是齊白石“夜不安眠”、“枕上愁餘”時所寫的肺腑之語。變法和著變意,變意和著變法,鄉心伴著童心,童心也總念鄉心。

齊白石的作品《我最知魚》,畫著小魚圍逐釣餌,是齊白石少時作慣之事,故能“知魚”;齊白石77歲時畫《墨豬出欄》,是因為齊白石有一顆“牧汝追思七十年”的心;齊白石畫那些黑蜻蜓、紅甲蟲,是因為齊白石還記得鄉里人叫黑蜻蜓作“黑婆子”,叫小甲蟲作“紅娘子”,這正是農民眼中的草蟲,是農民的審美情趣;齊白石畫鯰魚題“年年有餘”,畫石榴象徵多子,畫桃子象徵多壽,這也是民間藝術喻意象徵的特色。

齊白石筆下的鍾馗、壽星、仙佛一類作品,也是農民們聊天時嘴邊上的物件。這類作品,是齊白石的戀鄉情結和童真情趣的自然流露,是“以農器譜傳吾子孫”的願望,是一種有異於“詩書傳家遠”的農民意識的自覺的表白。當齊白石畫《白菜辣椒》時,不僅有感於紅與黑的對比,同時也為“牡丹為花之王,荔枝為果之先,獨不論白菜為菜之王”,而憤憤不平;齊白石在有關畫白菜的題句中,所表示的“不是獨誇根有味,須知此老是農夫”,“不獨老萍知此味,先人三代咬其根”,正是《農耕圖》中的那位老農的自白。也是齊白石對本色、本質毫不掩飾的自我肯定。

齊白石從來沒有入仕願望,懶於應酬,不管閒事,與世無爭,始終以一顆純真的心,沉浸在藝術的體驗之中,沉浸藝術故鄉裡。齊白石的鄉心、童心和農人之心的流露和藝術中的鄉土氣息,根源於齊白石的勞動生活。齊白石也曾在藝術上走投無路,那是虛假地因襲“八大山人”的情感所必然遭到的碰壁命運,實質上那是齊白石的心態與過去的文人之間不相諧和的結局。當齊白石認定自己是農夫時候,往年儲備的自然資訊便源源不絕地奔赴腕底、舌端、刀鋒,化作了新的藝術資訊,拋棄了古人表達情感的藝術手段,創造出表達齊白石特有情懷的藝術語言和藝術形式。齊白石藝術中的鄉心、童心和農民之心的真誠流露,是齊白石的真心和本質的藝術表現。齊白石以本質、自我、變法、變意以及本質的藝術表現,才是齊白石“衰年變法”的深刻底蘊。

 

造型論

每個造型藝術家都有自己造型上的美學尺度。當齊白石畫牽牛花,時葉皆作正面觀,花皆作側面觀,花苞皆直如紅燭,這是局部的一致和整體氣勢的統一,是造型的特色。而牡丹花的豐豔,棕樹沖天的意趣,不倒翁的泥玩具樣式,背向的牛那渾圓的形,側向的蝦那狹長的形,貓頭鷹的類如軸承結構般的眼,這些純造型上的表現,既與物形有關,也與畫家的感受方式有關。齊白石描繪工細草蟲的本領帶有民間手藝人炫耀技能的因素,那些粗筆枝葉與工細草蟲在同一畫幅中的出現,體現出了對比的美,這種美是齊白石農民兼文人的雙重人格的複雜性所決定的。

齊白石有關造型的著名畫語——“作畫妙在似與不似之間,太似為媚俗,不似為欺世”,既是齊白石的造型觀,也是齊白石在整個藝術格調上,欲求溝通世俗和文人的審美意趣。既不流於媚俗,也不狂怪欺世的中間選擇。“似與不似之間”的造型妙趣,和齊白石的“平正見齊”的觀點一樣,是這位既能極工,又能極簡,分別地在兩個極端上有所創造,而最終又不肯拘泥於任何一個極端的藝術家所選擇的造型尺度和審美的中界點。晚年的齊白石日趨簡化的畫風,是日益強化了“不似之似”的造型,也日益強化了“神”的主導地位,臻於“筆愈簡而神愈全”的境界。齊白石生命最後一年的“糊塗”筆致,也是一種藝術中難得的糊塗,是突破了楷書般的筆法,進入無法而法的高妙表現,是藝術家主宰藝術形象的最高境界。

 

構成論

強化色彩表現力,把黑作為一種色彩和其他色彩的對照,海派藝術家已經有所突破。齊白石在海派的基礎上大膽地引進了民間藝術的審美特色,使色調更加純化。齊白石保留了以墨為主的中國畫特色,並以此樹立形象的骨幹,而對花朵、果實、鳥蟲往往施以明亮的飽和的色彩,是將文人的寫意花鳥畫和民間泥玩具的彩繪構成了一個新的藝術綜合體。齊白石作品《荷塘翠鳥》中的墨葉、紅花、翠羽,《荷花鴛鴦》中的焦墨葉、深紅花,黑色、黃色、綠色合成的彩羽,《好樣》中的墨葉子、黃葫蘆、紅瓢蟲,這些都是典型的齊白石色彩構成。它屬於形式,也屬於內容,因為那是對鄉間風物本身色彩的提煉,是一種熱烈的鄉思情感的流露。齊白石畫蝦時,既能巧妙地利用墨色和筆痕表現蝦的結構和質感,又以富有金石味的筆法描繪蝦須和長臂鉗,使純墨色的結構裡也有著豐富的意味,有著高妙的技巧。

齊白石對點、線、面的構成極其重視,因此多有奇妙的章法和生命的律動。當齊白石臨摹八大山人的鴨子時,將冊頁變為四尺條幅,上部三尺皆為縱向題跋,已顯露了齊白石在構成上的奇思;《雛雞》一畫,僅在下方五分之一處畫三隻小雞,左上方五分之一處落窮款,三個點與一條線遙相呼應,把那大片空白化為有生命的空間;《蓮蓬蜻蜓》中,四尺長的一條縱向線與一尺長的一條斜線的交叉,就完成了秋思的意韻,已簡到不能再簡,這是齊白石的奇思妙構。在魚、蝦的畫面中運用同向線的排比造成運動的節奏同樣體現出齊白石的構成思想。作品《小魚都來》中“向心”的節律,《荷律群魚》中兩個圓(荷葉)與一組斜線(遊魚)的組合,是齊白石內心生命律動的跡化。在松鷹、紫藤、牽牛花這類作品中,齊白石善於運用複雜的線型變化以造成複雜的旋律。題《松》詩句“虯枝倒影蛇行地,曲幹橫空龍上天”;畫藤題句“亂到十分休要解”,“老藤年年結如蠅”,表白的都是對特有形象的審美感受。將嫩荷、夏荷、殘荷作比較對照,清晰地發現,齊白石善於運用筆墨,也擅用線的節奏、組合方式的變化,表現不同的氣氛。這種奇妙的構成,有齊白石的技巧,而這獨特的技巧又與齊白石對內在美的獨特追求有關。構成《柴耙》作品中的一根篆書般的大線與七根短線,是柴耙的形象所提供的,是以柴耙入畫的齊白石這個“鄉巴佬”本質的體現,是“以農器譜傳吾子孫”的願望刺激下的產物。

 

思維論

欣賞齊白石的畫蝦、山川、草木、雞鴨魚蟲,會當作是有生命、有情感的人來畫的。作品《齊白石日相呼》中的兩隻小雞就是兩個今日吵架明日和好的孩子。作品《自稱》中的鼠兒就是生活中喜歡稱體重的小孩!把青蛙的一隻腿用草拴住,看它怎樣地呼叫掙扎,本身就是齊白石早年的惡作劇。齊白石作畫思維方式和做詩的思維是一致的,和齊白石在詩歌中把春雨梨花視作垂淚送別人,和“梨花若是多情種,應憶相隨種樹?”的詩句,是一樣的構思方法。它不僅是擬人的,而且是傾注著情感的擬人化方式,也是齊白石的精神寄託。特別是在那些小雞、青蛙、蝌蚪、麻雀、老鼠之類的小動物身上,最見齊白石的一片童心,最見齊白石對兒童生活的懷戀,最見齊白石的天真、可愛。在這類作品裡,可看齊白石從根子裡所保持的民間藝術風味不僅是擬人化,而且充滿了藝術幽默。齊白石悟出了此中奧妙。

齊白石畫《發財圖》,選定以算盤為形象契機時,那種在“仁具”中包含的“欲人錢財而不施危險”的禍心,較之財神爺、衣帽、刀槍之類,是含蓄的、意味更加深長的。齊白石有感於官場的腐敗,以不倒翁作為象徵性的形象,通過諧音、諧趣生髮出來的諷刺意味,比直接描繪一個贓官的形象來得有趣、深刻。齊白石以橫行的螃蟹比喻橫行無忌的侵略者;畫寒鳥,則寓有“精神尚未寒”的信念,和《不倒翁》一樣,是一種絕妙的漫畫式的思維。這是齊白石的藝術幽默,也是齊白石在那個不能直接反抗的時代環境下,像維吾爾族智星阿凡提那樣表現出來的一種機敏。

 

繪畫風格

濃厚的鄉土氣息,純樸的農民意識和天真浪漫的童心,富有餘味的詩意,是齊白石藝術的內在生命,而那熱烈明快的色彩,墨與色的強烈對比,渾樸稚拙的造型和筆法,工與寫的極端合成,平正見奇的構成,作為齊白石獨特的藝術語言和視覺形狀,相對而言則是齊白石藝術的外在生命。現實的情感要求與之相適應的形式,而這形式又強化了情感的表現,兩者相互需求、相互生髮、相互依存,共同構成了齊白石的藝術生命,即齊白石藝術的總體風格。

2017年12月17日晚,在北京保利2017年秋拍上,齊白石《山水十二條屏》以4.5億元起拍,在近70餘次的競爭中,最終以8.1億元落槌,加傭金以9.315億元成交,成為目前全球最貴的中國藝術品。

 

主張

齊白石主張藝術“妙在似與不似之間”,衰年變法,形成獨特的大寫意國畫風格,開紅花墨葉一派,尤以瓜果菜蔬花鳥蟲魚為工絕,兼及人物、山水,名重一時,與吳昌碩共用“南吳北齊”之譽;以齊白石純樸的民間藝術風格與傳統的文人畫風相融合,達到了中國現代花鳥畫最高峰。篆刻初學丁敬、黃小松,後仿趙撝叔,並取法漢印;見《祀三公山碑》、《天發神讖碑》,篆法一變再變,印風雄奇恣肆,為近現代印風嬗變期代表人物。其書法廣臨碑帖,曆宗何紹基、李北海、金冬心、鄭板橋諸家,尤以篆、行書見長。詩不求工,無意唐宋,師法自然,書寫性靈,別具一格。其畫印書詩人稱四絕。一生勤奮,硯耕不輟,自食其力,品行高潔,尤具民族氣節。留下畫作三萬餘幅、詩詞三千餘首、自述及齊白石文稿並手跡多卷。齊白石的作品以多種形式一再印製行世。

 

特點

齊白石在繪畫藝術上受陳師曾影響甚大,齊白石同時吸取吳昌碩之長。齊白石專長花鳥,筆酣墨飽,力健有鋒。但畫蟲則一絲不苟,極為精細。齊白石還推崇徐渭、朱耷、石濤、金農。尤工蝦蟹、蟬、蝶、魚、鳥、水墨淋漓,洋溢著自然界生機勃勃的氣息。山水構圖奇異不落舊蹊,極富創造精神,篆刻獨出手眼,書法卓然不群,蔚為大家。齊白石的畫,反對不切實際的空想,齊白石經常注意花、鳥、蟲、魚的特點,揣摩它們的精神。齊白石曾說:為萬蟲寫照,為百鳥張神,要自己畫出自己的面目。齊白石的題句非常詼諧巧妙,齊白石畫的兩隻小雞爭奪一條小蟲,題曰;“齊白石日相呼”。一幅《棉花圖》題曰:“花開天下暖,花落天下寒”。《不倒翁圖》題“秋扇搖搖兩面白,官袍楚楚通身黑。”

 

畫蝦

齊白石畫蝦堪稱畫壇一絕。齊白石畫蝦通過畢生的觀察,力求深入表現蝦的形神特徵。

齊白石從小生活在水塘邊,常釣蝦玩;青年時開始畫蝦;40歲後臨摹過徐渭、李複堂等明清畫家畫的蝦;63歲時齊白石畫蝦已很相似,但還不夠“活”,便在碗裡養了幾隻長臂蝦,置於畫案,每日觀察,畫蝦之法也因此而變,蝦成為齊白石代表性的藝術符號之一。

齊白石畫蝦已入化境,在簡括的筆墨中表現了遊弋水中的群蝦。粗壯、濃厚的茨菇,與群蝦的透明、輕靈纖細形成對比,體現出晚年的齊白石畫藝的成熟。

齊白石畫蝦表現出了蝦的形態,活潑、靈敏、機警,有生命力。是因為齊白石掌握了蝦的特徵,所以畫起來得心應手。寥寥幾筆,用墨色的深淺濃淡,表現出一種動感。一對濃墨眼睛,腦袋中間用一點焦墨,左右二筆淡墨,於是使蝦的頭部變化多端。硬殼透明,由深到淺。而蝦的腰部,一筆一節,連續數筆,形成了蝦腰節奏的由粗漸細。

齊白石用筆的變化,使蝦的腰部呈現各種異態,有躬腰向前的,有直腰遊蕩的。也有彎腰爬行的。蝦的尾部也是寥寥幾筆,既有彈力,又有透明感。蝦的一對前爪,由細而粗,數節之間直到兩螯,形似鉗子,有開有合。蝦的觸鬚用數條淡墨線畫出。

取捨:對水中的蝦,為表現出那種透視感,齊白石的線條有虛有實,簡略得宜,似柔實剛,似斷實連,直中有曲,亂小有序,紙上之蝦似在水中嬉戲遊動,觸鬚也像似動非動。

徐悲鴻和齊白石(右)

 

1928年秋,徐悲鴻應北平大學校長李石曾之聘,任北平大學藝術學院院長(齊詩注北京藝術院有誤)。上任後,徐悲鴻三顧借山館,懇請齊白石當教授,齊翁答應了,徐悲鴻還親自陪同學生一起聽課。當時,齊氏在京城賣畫十餘年,漸有畫名,但畫人相輕,同行中妒忌反對者不少。徐悲鴻卻逢人稱頌齊翁的作品,使齊翁在眾口非難中得到支持,堅定了他的創作勇氣。徐悲鴻還是繼陳師曾、林風眠後,又一位對齊白石十分敬重的藝術知交。由於北平大學藝術學院搞學潮,上任才三個月的徐悲鴻被迫辭職,重回南京中央大學復職執教。齊白石聽說後十分依依不捨,在徐氏辭行時,畫了自畫像,並題詩相贈。據王震在《徐悲鴻年譜長編》中記載:「當1929年1月末,徐辭職後,齊亦不到校,事後該校再三請齊時,他寫了個條子請家屬交給來人:『齊白石已死了!』」白石翁以主動辭職,並三退學校之請,表示他對徐悲鴻被迫辭職的憤慨。

兩年後,齊白石針對北平畫壇上爾虞我詐,互相攻擊,又畫了一幅自畫漫像《人罵我,我也罵人》,作於庚午(1930年)。民國後,北平畫壇上有兩大畫會,一名「中國畫學研究會」,由周肇祥、金城任會長;1926年金城去世後,其子另立「湖社」。當年畫會的會長、社長,利用社會地位擴大勢力,互相排擠傾軋。本地出身的畫家都以加入畫會作靠山為榮;外地來的畫家要想在北平畫壇上爭得一席地位,賣畫立足,非得向會長或社長送帖子、拜碼頭,否則在這個碼頭是站不住腳的。

齊白石出身貧寒,又是從湘西外地來的,無權無勢,他看不慣這些畫人的作為,因此有人拉他入會,他都謝絕,常常遭到畫會會員的嘲笑諷刺。有人嘲笑白石翁故作斯文,作詩卻像「薛蟠體」。關於薛蟠體,他在張次溪筆錄的《白石老人自述》一書中,曾有如下記述:光緒二十五年(乙亥)1899,他37歲。「到了十月十八日,就同了仲颺(鐵匠)到湘公(王闓運,字湘綺)那裏正式拜門……仲颺又對我說:『湘綺師評你的文倒是像個樣子,詩卻成了《紅樓夢》裏呆霸王薛蟠的一體了。』這句話倒是說著我的毛病了,我做的詩完全寫心裏頭要說的話,沒有在字面上修飾過,自己看過,也有點呆霸王那樣的味兒啊!」晚清文學家王湘綺當年的善意批評,卻成了同行惡意嘲笑的口舌。由此他畫了這幅《人罵我,我也罵人》,並且刻了一方二寸見方的大圖章,印文為「一切畫會無緣加入」。「無緣」者,倒不是畫會拒絕齊白石加入,而是他不想加入。後來他又刻了一方更大的「中國長沙湘潭人也」的白文印章,可見他確是一位有骨氣、講節操的湖南血性鐵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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