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與大海有約

與大海有約

李常生  10/30/2008  台北  2021/11/13 修改

這段日子你會發現賺錢並不容易,你還可能會因為經濟不景氣而讓自己的財產嚴重縮水,也許你正處於失業邊緣,於是你更不敢花錢了。

上世紀末的那次不景氣,我剛巧住在台東,生意做的不怎麼好,心情也處於低潮,但是我每天總是開車一兩回到海濱,然後走到沙灘上漫步,台東市區不大,開車五分鐘就可以看到美麗的大海。

台東緊鄰太平洋,深藍色的大海,清晨飄浮著一層迷霧,浪花帶來一波波潮水,衝到岸邊已輕平緩伏地,輕輕浮過腳丫,合著略帶鹹味的海風,滿心驚起對大自然的悸動。

或許經過一片石礫區,踩上去平滑舒坦,看著被水衝磨的小石頭,都已變成了圓潤平滑、體態輕盈,早已降伏在大自然的複雜環境中,享受著隨海水滾動的樂趣,隨時撿上幾個,就想拿回家當個永久的紀念。

也許台東的優美濱海環境慣壞了我,有時中午買個餐盒,也會到海濱找個偏遠的涼亭,看著大海,聞著海風,合著遠眺的夢想,啃著入味的午餐。這時可以感覺到,天下所有的饗宴莫過於此時此地,真是精彩絕倫。

有時下雨天,我會坐在面海且位在懸崖上的半露天咖啡館,一下午讀著一本自己喜歡的書。大雨在海面上飛舞,雨聲與海浪衝擊聲,輕盪盪的刷洗我起伏的心扉,直到最後歸於平靜,讓自己完全投入書中,想必然就是「天人合一」了。

我對大海的喜愛,是屬於一種自然的偏好,老遠聞到大海的味道就會趕緊想法子衝到大海邊,與大海共鳴,引起一連串的呢喃,那種彼此之間的對話,總是閃爍著讓自己快速回復平靜的光芒和智慧。

還有一年,我住台灣西岸的新竹香山濱海,西岸多為泥岸,海水退潮時可以退出去好幾公里,但是夕陽迎著海面,彩霞映眼,許多心頭的故事,都被這霞光所遮掩,眼前的所有悲傷,似乎都經過了一系列的療治,生命中的真善美似乎又輕巧的回到我身上。

這回的不景氣像是烏雲蓋頂,徐徐漫延,不管躲到哪裡?似乎周圍都被一層黑霧所罩,每個人的心情都變得沉重,「希望」兩個字似乎已經遠離了我們。

抓住一個機會再去尋找一片寧靜的海濱,或者江河小溪、涓涓細流,花多點時間看著那水、聽著水聲,想著那從老遠處起源,綿綿而至的流水,載滿了亙古的久遠,讓心中逐漸平靜,有了欣喜,再回頭來品嚐與細嚼人生。

每次眺望大海,大海總是沒有一點私心,給我相對的慰藉。東坡喜歡山水,匾居海南儋州時,離海不過數里,雖無史載,但是總會有幾回面海而泣,欣喜自己得以望海而得見其霞光。

大海!我又將回到你身邊,隨著你呢喃,隨著你舞動!笑嘆人生之無常,細嚼又多有甘味。

去台東一趟吧重,重新認知大海。

法國鄉村的記憶。李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