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生七十自述

拾、必然走向終點

拾、必然走向終點

 

走向終點是一種必然

留下任何痕跡都沒有必要

我今年72歲(生於1949年1月30日),我寫完並出版了兩本書:《蘇軾行蹤考》、《蘇轍行蹤考》。由於疫情持續不斷的擴散,何時可以再回武漢大學?我完全不敢推測,因此,我在網路上向武漢大學文學院博士班提出,辦了結業手續。

我因為多病,幾種難以治療的大病纏身,隨時會倒地不起。有計劃再去考台灣華梵大學的類似佛教專業的博士班,比較有興趣研究兩個方面的主題:第一、蘇軾、蘇轍與佛經、佛教之間的關係。第二、佛教驅魔驅鬼的方式。

今年下半年希望能夠撰寫幾十篇與蘇軾、蘇轍有關的短論文,發表在適當的刊物上。

以我身體健康來觀察,加上醫生的一再警告,我自己何時會突然倒下?自己沒有一丁點兒的把握。其實自己老早就盤算(或者說是期望)能夠死在75歲以前,但是誰都拿不準,有些事情是天機,人是想不通,也無法預料得到。

不論怎麼說,我已經走在生命的邊緣,自己所撰寫的《蘇軾行蹤考》和《蘇轍行蹤考》還有許多要更正之處,大約花上兩年的時間才能修改完畢,也是由於健康、時間的壓力,提早出書。也與濟南的王金偉教授談過,期望他於十年後開始陸續修改,正式再版上市,提供天下有意接續研究的讀者。

我最終必然會漫步走到終點,只是時間、地點無法完準預測。自己一生中做對了很多好事,也荒唐做錯了很多事。近二十多年來沒有抽過烟、喝過酒,從來沒有參與賭博、打麻將、玩橋牌等。生活很枯燥,但也很紮實為人類貢獻了一己之力。

一生中最仰慕的人是蘇軾和蘇轍,愈到晚年,兄弟二人對我的影響也愈大,我也逐漸能夠吸收兩人的特色、個性的特質和豁達的開朗個性。長年研讀蘇軾、蘇轍是我的福氣。

我總是在問自己?活著的目的與意義?還包括了活著的心境和意境?好強、與人爭鬥始終是我的缺點,這兩年來也逐漸的理解了楊绛先生的這句話:「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毫無關係。」我不需要並期盼外界的總總認可,也不需要與外界任何人競爭。因為世界是我自己的,與他人毫無關係。追求一生,才發現「人生最曼妙的風景,竟是內心的淡定與從容。」

這一生,時時刻都在面對的海峽兩岸的關係,兩岸各黨、各派都各有自己的想法、看法與做法。我因為自1988年起,經常來往大陸做生意、探望親友,或者規劃與興建房屋。近二十年來又在大陸讀了三個博士,因此對兩岸關係的看法實在有一定的深度,但是兩岸的老百姓都有各自的矜持,現在,其實找不到一個能滿足大家的定論。對於這個問題與最終的解決辦法,不能多談,只能讓下一代的人逐漸去解開心中的枷鎖。

我花了太多的時間在各個層級、專業的學校內當學生,忽略了對自己家庭(包括妻子、兒女)的照顧,一方有所得;一方必有所失。我從來不希望其他人學習我,步我的後塵,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際遇。

我花了很多金錢、時間在讀書與研究,並且花了很多時間撰寫《蘇軾行蹤考》、《蘇轍行蹤考》,寫到最後,愈發感覺名利是空,還不如清風、明月清觸自己的心靈。因此,最後僅在台灣申請書號出版此書,電子檔免費贈送天下所需要的讀書人。自己希望餘年中平靜的生活,不去打擾、影響任何人。各人有個人的生活與處世方式,也有自己的生活價值觀。

我們只需記住,盡其所能,往善良的道路行走,不要回頭看,不要擔憂與執著。能把現在的自己顧好了,也把家庭照顧好了,有餘力時,再為人類多做一些事情。

自50歲起,我對於自己有一個要求,無論我的居住地是在哪裡?在實質上、心裡上,我都認為自己是一個世界公民,一個地球村的村民。我沒有任何理由歧視、瞧不起任何一個其他的民族、國家、社會、群體、個人,因為我也是其中之一。這件事,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不易,必須時時提醒自己,我也不過是人類其中平凡的一員,沒有任何驕傲之處,足以讓自己歧視他人;也不應該被他人(民族、國家、社會、群體、個人)所歧視。

地球暖化、各種疫情、環境污染、資源耗盡、戰爭饑荒與恐攻事件是這個世紀,人類需要面對的嚴肅問題,只是至今,全球各國、各民族都保持著自私自利性與嚴重的排他性,永遠都處於反團結、反合作的窘境。美國本身,也正在剝去領導身份的地位。世界少了一個公正的警察,或者說是少了一位領導隊長。地球事端愈來愈複雜,所面臨的危險性愈來愈明顯,我們能解決的手段,愈來愈顯得微不足道。

我的故鄉是河北省滄州獻縣南魏家莊,只是生在常州,幼時住過桃園龜山,中學時住過板橋;再後住在新北市中和區;有十年的時間住在南京;有三年住在武漢。喜歡長江經常在鎮江、南京、武漢、黃州看長江,想起崔顥所作《黃鶴樓》詩: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故鄉的概念逐漸模糊,或許正如蘇軾《定風波·南海歸贈王定國侍人寓娘》所云:

「萬里歸來顏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